“我知道不该去奢望的,可人终究是人,会贪嗔痴,会妒忌,会做梦,梦遥不可及的镜花水月,哀怨人似秋鸿有来信,事如春梦了无痕……请原谅我吧,原谅我荒诞不经的念想……”
江淮僵硬的肌肉,在霍欣桐的哭声中缓过神:“阿霍,你看过苏潋写给你的信吗?一定还没看吧,虽然我不知道她写了什么,但我就是相信,如果你看了,这么令你我两人难堪的场面,本不该发生的。”
霍欣桐拊心泣血,碎碎念着:“江淮,就一刻……”
江淮坚定地摇了头,即使一秒,他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倾慕,都是对苏潋的背弃,对她的欺瞒,他爱苏潋,爱到神魂颠倒,自己都觉得玄而又玄,但他清楚苏潋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从属。他和霍欣桐是有过很美的岁月,但从没把她当暗恋的女同学,没把她当妹妹,也没当姐姐,而是他尊重的,曾偷放在心里的追赶对象,就像赶路人头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以她为榜样,辩着去向,但从未想过把星星摘下,据为己有……
不想私有的人,怎么会有爱呢?
如果一个未婚姑娘,和一个已婚男人有了情感羁绊的苗头,错的一定是已婚者,无知地踩过界并对此抱有侥幸的人,是他才对。
“不要再为别人哭了,尤其是我这种心里只装着别的姑娘,以后别人无法给动力的时候,要多给自己鼓气,多保重吧,霍同学!”
江淮说完走了出去,没有游移,也没有再回头。
霍欣桐看着被打开的那条属于苏潋的丝巾,泪水模糊了眼睛。
成都东郊有座不知名的小土丘,光秃秃的,荒凉而贫瘠,三五十米一处低矮的小坟包,只有祭祖扫墓的日子,有人来访才带来些人气,平时人迹罕至,苏潋的外婆便是长眠于此。
爸爸身体还未每况愈下的那些年,每年的清明节,都会带苏潋来为外婆扫墓,他总说这儿是妈妈的故乡,有妈妈的根,站在土丘的最高处,能和天国的妈妈离得近一些。苏潋年少,无法忖度爸爸的丧妻之痛,只觉得阴风阵阵,羊肠小道崎岖难行,近几年爸爸身体抱恙,小土丘在苏潋心里蒙了层时间的灰,愈益可怖。
不是江淮转来陪着,她大概没那个胆量独来。
出差时期跨了个周末,他们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依着何布生是要加班的,但他的绯闻艳史,给苏潋带来了难以名状的恶感,她不肯去他的房间,即使他换了房也不肯,也不让他进她的房间,何布生另开一间空房间,她刚进入状态,看到何布生擦洗眼镜,又即刻坐立不安,工效一泻千里。
何布生勉为其难,给了她一下午的假,让她尽快调回来,不然后果自负。
出了这类幺蛾子,江淮签后了机票,就过来了,和苏潋一起为外婆烧了元宝,添了香,还向外婆许了愿。
苏潋许的是让外婆照顾妈妈:“外婆你别偷骂我哦,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人照顾就好了,还要你照顾人,可她是你女儿呢,没享过什么福,就多疼疼她吧。”
江淮的简单明了:“外婆在天有灵,抓到偷快乐的贼,把快乐还给外孙女吧。”
苏潋的快乐短短回来了一下:“你不如让外婆把何布生带走。”
还是绕不过的何布生,剪不断理还乱的是非曲直。
心病还须心药医,江淮冒着被骂同流合污的险,试图找出症结:“不是我偏听偏信为老何脱罪,说人□□非同小可,除非有真凭实据,如果只是看到他和女人上床,为什么不能是恋爱了,或是一夜情?”
江淮上来就站何布生,让苏潋烦坏了:“恋爱个鬼,是女朋友的话,就不会被人看到,就悄悄跑了,一夜情?你当然可以这样为他洗白,毕竟我没办法看他的转账记录,有可能根本就看不到,还可以现金交易的。还说不是偏听偏信?你跟他就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就差一口咬定我诬陷他了。”
“恰恰相反,我没有罔顾事实地高看他,没把他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做出这种推断,是鉴于很多细节不合常理。”
“哪里不合常理?”
“是你说的他熬昏头,如果□□,会在战斗力那么弱的时候?都身不由己了,还能寻欢作乐?”
“呵,你很了解他嘛。”
“一般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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