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送他去车站:“咄咄怪事,江老三自乱阵脚了,对苏潋也没那么信赖嘛。”
江淮坦言:“我信她的人。”
“不信她的爱!”
“非说她为爱痴狂,是掩耳盗铃。”
陈斯如醉方醒,不同频的感情,还挺不好受的。
坐了四十多小时的车,江淮目不交睫,立盹行眠,看到孙少友,气不打一处来,强打着精神没躺倒下,现在孙少友被赶走了,瞌睡虫又附体了,这时候打吵,他无心也无力。
江淮揉着太阳穴说:“明天归置吧,我跟你一起做。”
“天还早,你困就去睡,床铺好了,我们住楼上。”
公司最忙的时期刚过去,苏潋得紧抓闲暇的几天,拆开包,将书摆放在桌上,再往爸爸的书柜放,她的那些放在第二间次卧,书房兼客房,江淮进了洗手间,走得慢慢吞吞,看着累极了。
每回长途跋涉回到家,他都会泡个澡。
苏潋生怕他泡着泡着睡下去:“洗一洗,别泡了。”
“不泡,也泡不了。”
江淮答得话里有话,苏潋急着整东西,没有深究。
花了大半小时摆完了书,又摆几张过了胶的老旧照,在N市不同的地标建筑拍的,她纤悉不苟地用浸湿的棉柔巾擦着上面的灰尘,还用了软毛小刷子,相框的沟沟缝缝都刷得明镜如新。
“你和岳母很像。”
江淮浴后的薄荷香,飘了进来。
他曾屡次感叹,苏潋比剥了壳的鸡蛋都滑的好皮肤,是怎么保养来的,再看到全家福里,三十多岁的岳母,苏潋各方面都遗传了妈妈,陈洁向他描摹过苏潋,雅而不俗,婉而不媚。
江淮拿起苏家三口在老塘山山脚下排排坐的照片:“你几岁的?”
“四岁。”
“神童,记这么清楚?”
苏潋无语:“右下角有年份,你是出差还是出国,有时差吗?”
“岳母也爱花儿吧?”
一个肤浅的概论,没有女人不爱花,那是感性的发散,追逐美好事物的天性。
苏潋推翻了这个概论:“妈妈一生都没碰过花儿。”
妈妈确实爱花,特别是菜市场里物美价廉的花,那是很多女人乏味人生里的死水微澜,最物超所值的愉乐,妈妈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在青春懵懂时遇到了功成名就却婚姻不幸的爸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吧,才能如此深有感触。
但偏巧妈妈对花粉过敏,中招了会急性哮喘,只能远远地看,曾乐天地跟爸爸说笑,如果要写墓志铭,就写“她正放肆亲吻那些芬芳”,后来她死了,尸骨无存,爸爸在坟墓里埋了很多花。
小苏潋一度以为,妈妈是花变的,那是她爱上花儿的起点。
这些照片是苏潋妈妈仅剩的影像了。
苏潋眼睛红红:“我玻璃心吧,都快二十年了……”
江淮把苏潋揽进怀:“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你都是她女儿。”
苏潋抬眸,江淮灿然一新,洗去了风尘仆仆,刮了胡子,眼里的倦怠被水泡化了,初时的狠厉也不见了踪迹,稍长的发浓厚地覆盖在头顶,顺毛的新发型,竟把他衬出了男大学生感,诱得人想去揉搓一把,穿了件蓝丝绒长款家居服,衣服洗过几次缩了水,被他硬实的肉骨撑得每块布料都绷了起来。
一定是因为没开加湿器,空气太干了,苏潋轻悄悄吞了吞口水:“不去睡吗?”
“要去的,你也别太晚。”
江淮松了手,走过折线形的复式楼梯,隐没在阁楼。
失意的愁绪闪入了苏潋的眸光,几十日未见的拥抱,短了点吧?而等东西收罗停当,她洗好澡回了屋,看到睡在棕榈垫上的江淮,愁更愁了……
他还在和她分着睡。
只有夜深人静,江淮呼呼大睡,她才会伸出小指,戳他的轮廓分明又富有质感的唇,戳一下,说一个字:“你都不想我。”
江淮没有像往常那样醒过来,也没抓她作乱的手,已困到不省人事了。
第28章 乔迁酒
为办乔迁酒, 苏潋起了个大早,来到了亚达生活广场的大润发,江淮早睡早起, 跑了六公里跟来,她列过购物单,东西买起来省心又迅速,两人分头行动, 不肖一个钟头,就买了满购物车。
买完就去排队结账,烧饭也是个大工程,他们的时间不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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