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对她的出牌方式了如指掌,记得住她已出的牌,推得出她的牌型和手牌分布,甚至剩余牌面也能猜出一二,会在关键时刻攻其不备顺攻,消掉她的高牌,或声东击西横攻,以此来阻塞她的牌,剥夺她的进击套路。
除了牌技上的精准打击,还会打心理战,一直催催催,不给她思考时间,她稍作停顿,说话慢几秒,或是挠个头咬下手指……都会被扣一顶别有用心,搞不正当竞争的帽子。
苏潋苦不堪言:“你怎么总跟我过不去?”
江淮摊手回敬:“你想要我敌我不分?”
她原就不是急中生智的人,偏于三思而后行,现在被攻得方寸大乱,何布生叫牌时,通过叫牌约定传递来的手牌强度,出牌时给出的副套出牌和喜好主套出牌等信号,全被她视而不见。
不出意料,他们方惨败,而她除了在一副四人都未开叫的作废局中,和人打平,两个小时的对局中,颗粒无收,何布生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打得很好,以后再打就别和他组队了,以及……
她真的不是卧底吗?哦,卧底也要智商的。
期间陈斯看完音乐会回来了,观战最后一局时,对苏潋叹憾道:“怎么没和江淮组一队呢,他是我们连有口皆碑的桥牌王,牌兵布阵少有对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苏潋回想起了一些细枝末节。
她看过的他的那些旧书试卷,他也是理科生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逻辑推理肯定不弱,又有陈斯说的经验老道,能绝杀他们就不稀奇了,她以前能在对战中大放光彩,怕只因他想她赢,同组时,是尽职尽责的得力助手,不同组时,悄悄冥冥地放着水……现在呢?罚她有眼无珠吗?
“你怎么骗人呢?”
一起回宾馆的路上,苏潋从三观倾覆的惊怔中拉回神,怨江淮不诚实,如果他早展露实力,她就不会班门弄斧,丢个大脸。
可对江淮来说,那不是骗,是看她赢了牌笑得比花开还艳后的色令智昏,束手就擒,忽然不昏了,是气他不是她的第一选择,甚至不是第二选择,气她越过他,将明光烁亮的目光转向旁人,想他诚实吗?把她箍进怀里,要她那双水汪汪的瞳孔映满他,才是此刻他想做的。
江淮凝望着她:“苏潋,你爱我吗?”
苏潋的眼泪没有征兆地一涌而出,从粉妆玉琢的脸颊滑落到他的手心:“我只想赢一次,就一次,证明你选对了……”
每个人都有越不过的心魔,高攀的人不是他江城吗?
第34章 初识:十九岁的苏潋,笑盈……
花圃后面的塔楼旁, 有几排红砖绿瓦的平房院落,院中种着银杏树,门口养着仙客来, 幽雅清丽,是专为十年以上的贵宾游客打造,苏潋三人驱蜂有功,刘经理特请他们免费入住, 小姑小姑父不在谷中过夜,看完音乐会就走了,房子五间房,苏潋和江淮一间, 其他四人一人一间。
苏潋睡着后, 江淮拉上门走出,在银杏树下,看到了等在那儿的何布生。
何布生扔给他一副拳击手套,自己戴上另一副:“找服务员要的, 不是私人定制,没那么衬手。”
江淮阴测测道:“对你完全够用。”
仅一个回合,何布生就被打得人仰马翻, 到了第二个回合,被残暴绞索, 逼到求饶,江淮要求奇毒,一声不行要三声,低了不行还要喊出来。
何布生冷脸:“怎么喊?”
江淮鄙斥:“这也要我教?能喊到苏潋能醒过来最好。”
何布生认栽,早该想到的,以前请江淮打拳得三请四请, 现在他撇下苏潋找来,没有猫腻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凡事都有两面性,探到了他的真实水平,不虚此行……但终其一生,怕也难赢他了。
坐在仙客来前的躺椅上,何布生猜讶道:“公报私仇,仇在何处?”
江淮答非所问:“六年前,我去财大找陈洁,意外邂逅了苏潋……”
何布生抗议:“我像对这种故事感兴趣的人吗?”
江淮不理睬,思绪飘远,回到了和苏潋初识的那天。
说起来,陈洁是江淮感情里的贵人,一点儿不夸张。
在所有的表亲里,陈洁和他最交好,两人都是独生,一块儿打打闹闹长大的,自他挣到第一份钱,每次见了陈洁,不是请客吃饭,就是买衣服送礼物,从不间断,陈洁初高中长胖的十斤,就是被他喂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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