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还不多?他当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可以随意霍霍呢?五百万多不多,要看偿还能力,家里除了两套房子,一套还是老破小,还有什么?总不能把江家宅基地都算进去?
再仔细一看,江淮抵押的是农场的租借权,她就更气了:“都要贷款做农场了,说明以现有的财力做不了这么大规模,与其借钱,不如现在就让渡一部分地皮出去,既能缓解经济压力,又能降低可能的亏损带来的风险。”
“请神容易送神难,白白把主动权拱手相送,给人以后哄抬价钱的机会?一两千万都花进去了,为了区区几百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农场还没盈利呢,五百万是芝麻还是以后压着你的五指山,谁说得准?三千亩变两千亩,没有本质区别。”
“让渡地皮会破坏整个农场的规划计划,牵一发而动千钧,三千亩变两千亩,少了三分之一,等同于少几类植物和畜牧品种。”
“得看总投入和总收益比,三千亩贪多嚼不烂,会让你尾大不掉。”
“尾大掉不掉,日后见分晓,但让出租赁权,是自割尾巴,想掉没得掉。”
“不是我要翻旧账,是你在贪多务得屡屡过界,领证时你怎么说的?会踏踏实实稳稳当当,你说的话都忘了吗?”
“我没忘,还说过不打无把握之仗,我就是搞不明白,贷了点钱买个先机,又不是农场的生意马上要黄倒闭破产了,怎么就过界了?你是做会计的,应该懂行,现在哪家公司,无论大小,是只有资产没有负债的?你们宏源那么大的公司,就没有周转欠债?你如果非让我撒泼尿照照,说我自视甚高跟人家比不着,你当我没说。”
“不是贷款的问题,是贷多少的问题。”
“贷多少也是根据农场情况而定,不是我信口胡诌,你当银行那些人是酒囊饭袋?我要多少给多少?”
又是鸡同鸭讲,一个说稳扎稳打,一个说先下手为强,在经营农场上,他们是永远达不成共识了,人人都说江淮是犟种,脾气臭,苏潋不这么认为,江淮在很多事情上都依她,如果不涉及到农场,他们过完这辈子都吵不了几次架,彼此不会有歇斯底里或暴躁忘形的时候。
坏就坏在农场搭上了他全部的身家,会左右他们的未来,她心里很想将其当作不可言说的部分,不去关注不去插手,情感上却难脱略,就像现在,想到以后可能负债累累,她就心惊肉跳,胜败是兵家常事,可败也有败的等级,等全军覆没的失败落到身上,他们要怎么活?
他想打出一片天地,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告慰他想告慰的人,她不是不许他做,做农场搞振兴,一步一步来就不能振了?说都不说一声就把超市卖了,她认了,一千亩变三千亩,她忍了,现在借这么多钱,又是如此?她竟然还动了和他生儿育女的心,傻到家了,让孩子有个如此不切实际的冒进爹,孩子没长大,她就要吐血先亡了。
“你真有把握?有把握就不会瞒我,不是我发现,你是不准备和我说?”
江淮承认得倒快:“绿新农场登记的是个人独资企业,具有独立的法人实体,财产和责任也都是独立的,贷款用于农场建设,债务由农场自身资产来承担,至少在盈利前,都不会用于夫妻共同开销,不会扩展到家庭财产,你不知情且不同意承担就对了。”
难得他煞费苦心将她摘干净,只要她乘凉不要她栽树,她是不是要谢谢他,给了她置身事外,大难来临独自飞的自由?
苏潋紧咬着唇,珠泪偷弹:“口口声声说想着我,实则根本没拿我当家人,只拿我当外人。”
江淮放下施工图,将苏潋拥进怀里:“胡言乱语了不是,在古代内人就是老婆,我拿你当外人,还有谁能是内人?”
“拿我当家人,就不会事事把我搁外面,将我的话当空气,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听,你要觉得我说这些只为过好日子,不如现在就把婚离了,你以后是大富翁还是破产王,我都不来沾边,也就不用落个贪慕虚荣的名了。”
江淮闻之色变:“我结了就不会离,你还是去祈愿丧偶更灵验,你过惯了安稳日子,这次我就当你是被虚假的巨债噩梦冲昏了头,以后再提离不离的作践我的婚姻,我一定重重罚。”
她何尝不想和他白首不渝,想他放缓脚步,不就是为着一个光明的未来:“我结婚时说过的,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平稳稳,我怕呀,怕将来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落得个告贷无门,穷途末路,长辈们受不了刺激倒下,就说我爸,他还有多少年?我不尽孝,总不能再让他晚年凄凉,我们是普通人家,你是能干,可没有托底的人,我们得自己给自己托,你真有事了,把我摘出去就完了?夫妻是同舟共济的,你走得跌跌撞撞,我又哪来的闲心观风景,你的心是肉,我的心就是铁?江淮,我没那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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