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宇手指抹着杯面上的水珠,饶有兴致地看向张浩凡,“小孩子嘛,别当真。”
余斯易淡淡撇了一眼过去,“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张浩凡对上他的眼神,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这个哥哥明明在笑,为什么感觉好吓人。
之后玩逃出恐龙岛、转转杯、碰碰车。单调的碰碰车反而最好玩,铆足劲儿撞来撞去,互不相让,男生们不服输的幼稚把戏永远那么有看头。
在游乐场玩到快闭馆,众人才结束活动。
出租车在梁希家楼下未停,驶过小石桥,梁希和赵胜宇被邀请去赵家吃生日饭。
叔叔辈们要划拳拼酒,屋子里烟熏雾缭,吵吵闹闹的,赵妈搬了张桌子去楼顶天台,让四个孩子在上面吃。端完饭菜,她搬了一把无线风扇放在梁希身后,开最大档。
“闺女凉不凉快?”
梁希弯着眉眼,“凉快的,谢谢姨。”
赵妈笑了笑,又跟余斯易说:“这鱼你赵叔今天下午去钓回来的,可新鲜,多吃点阿。”
“我会的。”
“那我先下去了,有什么找胜宇就行。”
赵妈走的时候还顺便把晾干的衣服收了。
赵胜宇洗了一篮子葡萄端上来,比鱼还新鲜,刚摘的,赵妈自个儿种植培养,就在露台墙边,密实的一串串挂满藤架。
今晚风特别大,星星似乎也比往日明亮繁杂。吃饱饭,拿着罐冰镇汽水,几人惬意地靠在凉椅上看星星。
张浩凡在一旁晃着脚丫,吃葡萄发出细细声响。
赵胜宇手肘分别抵着两边扶手,直挺挺地靠着,“我想起六年级有一次考砸了不敢回家,你俩很够义气陪我回来,我妈看见你俩,收着脾气真就没打我。”
梁希跟他同一姿势,“你是没事了,我和余斯易可惨了。”
忘记回去报备一声,梁妈在家里没等到人,担心坏了,打电话到处找,后来她和余斯易被一路揪着耳朵回去,还被罚蹲半个小时马步。
赵胜宇笑说:“我后头不是给你俩当牛做马一个月嘛。我多卑微啊,端茶倒水伏低做小,梁希,你敢说你没剥削我?”
梁希嘿嘿一笑并不认账,“是吗,我记不太清了。”
“装吧你就。”赵胜宇转头看着她,“我还没问过你,小时候为什么愿意带我玩?”
“嗯?”梁希几乎没思考,语气轻快,“你小时候跑起来特别像企鹅,我看到后就想找你玩啊。”
没想过是这个原因,赵胜宇弯唇笑了。他俩小时候也挺调皮捣蛋,每天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只有余斯易安分些。
“忽然感觉时间过好快啊。”赵胜宇不禁唏嘘,“几个弹珠能玩一整天的日子仿佛上个世纪,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
余斯易:“开学我们就高三了。”
“是啊,魔鬼的高三,就我们班那群卷王,得多拼呐。”
梁希:“这不还没开学嘛,不准提前制造焦虑,我们现在在这里闲聊吹风看星星,比什么都好。”
“说的是。”
要是没有讨厌的蚊子,会更好。
第40章
不想继续在这喂蚊子,几人收拾桌子下楼,再上来时赵胜宇手里拿着塑料袋和剪刀。
梁希搬着把凉椅离开后,赵胜宇猝然出声叫住余斯易,“你还没跟梁希说?”
余斯易双手掌着椅背,视线远眺,夜色里熟悉的街巷矮屋,对面楼的住户依旧会在夏天晒豆角,竹竿上不见半点空隙。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驻,浮岭巷的灯火十年如一日。
“怎么办?”余斯易无力地笑了下,“不得不说了。”
赵胜宇站在藤下,歪着脑袋挑大串葡萄,“我估计梁希接受不了。就不能高考后么?”
余斯易没吭声,站了一小会,将剩余两把凉椅搬下楼。
屋里的饭桌还未散,酒酣耳热之际,闲话家常的同时又拼得不可开交。
梁希在赵胜宇卧室里陪着张浩凡玩飞行棋,张浩凡的蓝色飞机都出场两架了,她的还在里面关着。
“我今晚这运气逆天了。”梁希望着进来的人,“余斯易你来得正好,帮我丢一次。”
他拾起骰子一扔,跟天神下凡拯救苍生似的,一次成功,梁希目瞪口呆地挪出一架。
余斯易靠坐在桌上,随手翻看了几眼赵胜宇搁架子上的书,撑不了多久,视线焦点又自动变成梁希,若发现后者有偏过来的迹象,他当先自然地移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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