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姑娘。”叶莲舟低下头,语气不急不缓。
是她!果不其然!
问守阳痛恨自己光是听到别人称呼她时,心口就要跟着刺痛一下的感觉,他不喜欢他们喊她沈姑娘,这三个字会弄痛他心里的旧伤疤。
现在,人们都知道在这“宸虎园”里,没有小总管,也不再有芽夫人,而只剩下一位沈姑娘。
但听到是她,他却也没半点意外,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够精通各种语言,甚至于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呢?
以前,他常常都很怀疑,这天底下究竟有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呢?
直到那一天,看见她挑灯夜战,勤勉地一遍遍复习着自己白天学过的东西,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凡事都做得那般好。
她不仅仅只是聪明,而且努力好学,所以,才会样样都做得比人好。
叶莲舟打量着主子的脸色,迟疑道:“东家,既然咱们跟他们语言不通,那这笔生意……还做不做?”
闻言,问守阳有半晌沉静,他直视着叶莲舟,淡然地开口说道:“派人去请她过来。”
“东家的意思是……”
“去请——”半晌的停顿,他吞下了喉头的梗痛,才又开口道:“请沈姑娘过来,是她谈成的生意,难道现在要别人帮她收拾善后吗?你们没听见吗?去请她过来!”
“义父,该喝药了。”
沈晚芽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房,现在,一日两顿的饭菜与汤药,都是由她亲自伺候,从未有一日旷废过,也不曾见她有半点厌烦的样子。
东福这几天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天气才刚入秋,他的病情就加重了,虽然知道义女的心意,可是,一天两顿的汤药,他喝到舌根都透出了苦,实在是半点都再也喝不下了。
他摇摇手,像是耍赖的孩子,“不喝了,我不想喝那些苦得像是要蚀进心肝似的药了,芽儿,义父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再喝多少药都没用了,你倒不如就让我少吃些苦头,舒舒坦坦的瞑目,能够安然善终,也是一种痛快啊!”
话才说完,东福就发现床前的人儿异常的沉默,转过视线一看,就见她紧抿双唇,瞧着他的美眸之中泛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见她那表情,他的心头忽然咯登了声,一口气窒在喉咙里下不去,知道他刚才说错话惹她动怒了。
“好,义父不吃药了是吗?好,就别吃吧!是芽儿笨,才会没看懂义父的心思,看了一个时辰的火候,才给您熬了这碗药,还以为义父能感念芽儿的孝心,没想到是给您添麻烦了。”她以极淡然的嗓调说着,一边端着药往门口走去,那如玉般温润的脸蛋上没显露出一丝毫情绪。
“别别别……”东福连忙唤住她,半抬起身,朝着义女伸手,“快把药端回来,义父喝!是芽儿的一片孝心,我当然要喝!”
沈晚芽站定住脚,好半晌没回头,背对着他开口道:“那义父以后还说什么瞑目这种存心教人难受的话吗?”
“不说了!当然不说了!快快,义父等着喝你这碗药,已经等了大半天了,芽儿你就行行好,把药端回来让义父喝下吧!”
“嗯。”她破涕为笑,点点头,将药碗端回东福面前,伺候着他把药给喝得涓滴不剩才安心。
“这些日子没事都做了些什么?”东福喝完了药,含着沈晚芽给的麦芽蜜糖,虽然只是稍微能够解苦,但也聊胜于无了。
“去‘澄心堂’给叔爷帮忙,我陪他一起研究当年李后主做‘澄心堂纸’留下来的文献参考,他老人家乐极了,说很早以前就想要我天天陪他一起做纸,没想到老天爷疼他,让他有生之年能够如愿以偿。”
“太叔爷一向疼你,跟你是一见如故,这是你的福气。”
“我知道。”她笑着点头。
“那凤姨娘那里还是……”
“义父,咱们说些别的好吗?”沈晚芽笑着打断义父的话,“今天唐家的太爷派人给咱们送了盅冬虫鸡汤来,我一会儿舀碗给您尝尝。”
“好,义父能有这碗汤喝,算是沾了你的光。”
闻言,沈晚芽没好气地瞅了长辈一眼,这时,归安急忙忙地跑进来。
“小总管,爷……请你到总号去一趟。”
沈晚芽没料到他会提到问守阳,更没料到问守阳竟然会要她去总号,顿了一顿,疑问道:“怎么一回事?”
“听说,是有几个什么丹的商人持货过来要谈买卖,爷说,是小总管谈的生意,你就要自己去解决,从总号派人回来传话,现在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小总管,要赶着进京去。”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佚名
问守阳
沈晚芽
主仆恋
爱恨交织
波折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