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箫笙说完第二遍后,便不再做声,又转身四下察看室内。这赵掌门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身体犹还暖着,他与洛歌飞在琴声停下后便来到跨院内,这凶手便是在那前后短短时间之内动手杀人。但他们到达跨院时,却未见到有人离去,那这凶手身在何处?难道此人武功当真高到来去无影踪?
“你在找凶手?”观他行为,以洛歌飞之才智自是轻易猜出他心中所想,一语道破后,竟是一叹。她不是会叹气的女子,这一叹令莫箫笙诧异转身,双目直视着她。
“你我被血腥味引来,同时进这房间,未及细看院内周遭情形,以凶手之武功离开房间,躲在院内阴暗处,我们又一时乱了方寸,想察觉到院内有人实在不可能。等我们进房反应过来,那凶手只怕早就借着院外一片漆黑夜色离去多时了。”洛歌飞缓声道。莫箫笙眉头一皱,方才确实只顾注意房内情形,故而忽略了房外,但……
“洛姑娘,你由前门而入时可有看到人影?”以洛歌飞之武功、眼力,若是跨院内当真有人,她应有所感才对。
听闻莫箫笙的问话,洛歌飞只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点无奈,有点叹息,清清楚楚地说明洛歌飞想说的话是什么。
“他的弟子还未回来,这赵掌门为何而死?可是得知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话锋一转,洛歌飞问道,“他得知了什么事情,要被人杀人灭口,还拿走了可能写着那秘密的信笺?”
“他说是受你爹之命前来,那若知晓了什么事情,应告知予你两相商量,而不是传书他人。而他这传书之人绝不是你爹,那又会是谁?这其中疑问莫公子心中可有答案?”丢出一连串的疑问,洛歌飞直视着莫箫笙。
那日他与赵掌门见面对话时,虽轻声低语,但她还是听得分明,而莫箫笙明知她可听到,却毫不避讳让她知晓,分明在试探她,如今发生此事她若是装作毫不知情,那还真是太过做假,要惹人怀疑了。
眼中精芒一现,这些事情他自是想到,他还知晓一件洛歌飞不知道的事情,那便是赵掌门的弟子至今未归,去了哪里。至于他们去那里的目的他虽不清楚,但赵掌门之死必定与其有关。
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事足以要了赵掌门的性命?而事情若真与“那里”有关,那想来赵掌门的弟子也是有去无回了。
再看了洛歌飞一眼,直至此刻他绝不相信她只是单纯地来这游湖赏春,至于是否也与宸月宫有关,或是另有目的,都只有先静观其变了。
“此处不宜久留,回去再议。”笔直地看着洛歌飞,莫箫笙缓声道,这一眼令她心下一跳。
莫箫笙是个温和的冷漠人,他甚少径直注视他人眼眸,无关骄傲轻视,而是他将事情看得透彻,心下清明,仅靠别人的举动便能窥知他人的几分心思。
但此刻在这死了人的厢房内,他笔直地看着洛歌飞,然后转身离去,仅这一眼令洛歌飞全身一震,眼色深沉,随着他一同离去。
“夜色已深,洛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莫某不多打扰。”长廊之上,莫箫笙将洛歌飞送至房门前,客气有礼地一揖后,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不再谈论今晚之事。
洛歌飞虽略感诧异,但以她对莫箫笙之了解,这种反应也属正常,她也无意现在与莫箫笙详谈什么,转身回房,轻轻关上房门。
缓步走至桌前,点燃烛火,火光将洛歌飞纤细、优美的侧影投映在墙壁之上,长长的一道影子。
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是温的,茶是洛歌飞最爱的西湖龙井。她一直在莫箫房内,并未回房,也未叫店小二送上温和的茶水,但,此刻她房内的茶水却是温的,不仅是温的,还是有人刚刚沏好不久的。
茶壶旁还放着一张信笺,只有四个字,“破衣乱军”,洛歌飞看完这四个字不禁轻笑出声,转着茶盅,以清润、慵懒的嗓音轻轻地对着空空的室内说了一毫不相关的话。
“真是不错的茶啊!”
窗外,阴沉了许久的天空渐渐散去乌云,露出背后深蓝色的天幕来,却不见星子闪烁的踪影。
另一厢莫箫笙回到房内,听着隔壁声响,直至洛歌飞房内烛火熄灭,室内归于一片黑暗,莫箫笙才推开后窗,闪身上了房顶,恰好看到几抹人影快步走向赵掌门几人所居的中跨院之内,依衣着来看正是赵掌门的弟子。
须臾跨院厢房一楼亮起灯来,几人快步上了二楼,然后便传来诧异与不敢置信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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