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樵睨一眼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春晓,不甘心就她置身事外,因此道:“我已有未婚妻。”
此言一出吓到了所有人,春晓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她悄悄猫起腰,盘算着偷偷逃走,却被予樵一脚踩住了裙裾。
黄二小姐大怒,“是谁?你与谁定了亲?”
予樵顾着和春晓大眼瞪小眼,没理她。
黄二小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仿佛是现在才发觉春晓的存在,美丽的脸顿时扭曲,“就凭她?”根本翠柏山庄随便哪个婢女都比她好看,“这是你的侍婢吧?”
予樵问春晓:“你是吗?”
春晓赶紧摇头,“才不是!我又不——”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予樵在背上轻拂,点了哑穴,拆台的言辞只得烂在肚子里。
黄二小姐为了表示自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脑袋摇到简直快断掉,“不可能!你骗我!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予樵实在不明白作为一个腆着脸逼婚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如此嚣张,不过因为欺负了春晓心情正好,他也不介意那么一点无礼,亲切地道:“她是癸亥年十二月乙亥日亥时三刻生,已与我合过了八字,旺夫益子,大吉之相。”
春晓真不明白这个她莫名觉得亲切,事实上却没有任何了解的人,怎么会那么清楚知道自己的事情,而且说什么旺夫益子……喂,曾春晓你在脸红什么啦!
江金则是笑翻了:不愧是爱吃的小胖妞,连生辰都是猪年猪月猪日猪时,殷少爷不会是随口编来玩的吧?
“你、你太过分了!”黄二小姐一跺脚,泪奔。
松了口气的三人不约而同想着:到底是谁在过分啊?
春晓被解开穴道,马上气鼓鼓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予樵蹙眉。果然这个少根筋的家伙到现在都没认出眼前的是谁。虽然也知道自己如今容貌大改,认不出来也很正常,他却依然觉得很不高兴。纾解不高兴的最好办法,当然就是——
“呜哇!晃嗨偶!”春晓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到最后只能认命被掐。
江金不停揉着眼睛——眼前这位真的是那个不苟言笑、到处给他家没出息主子树立好名声的冷面殷公子吗?他怎么好像看见殷公子去掐那个贪吃小妞的脸,还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正在笑得很可怕?我的妈呀,是马上要天崩地裂,还是武林面临浩劫了?
遭受完蹂躏的春晓,眼泪汪汪要求再多端些点心上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在予樵的利眼扫视之下,江金乖觉地找伙计上来报点心名。
这家算是城内顶级茶楼,春晓这么一路点下来,伙计是笑逐颜开,江金则愁眉苦脸,心里盘算再盘算,他还是鼓足勇气对予樵道:“殷公子,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我老实跟你说,公子开给我的交际经费里,请您吃饭的那部分,现在已经超支了,所以这桌点心……”
予樵看也没看他一眼,就道:“从我薪水里扣。”
江金大是放心,春晓好奇起来,“你是在为他家公子做事?”
“嗯。”
“薪水多吗?”
“够用就好。”
“早上店小二说你睡的通铺?”
“差旅费只报销通铺的。”
“你很穷?”
“嗯。”他当年出门之后就没再回畏武山庄,出师后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自己打理,确实也没存下多少钱。
“那你要赚多久,才能把聘礼的钱赚够?”
在予樵惊讶的注视下,春晓笑盈盈的表情未曾一改。
“刚才是拿你做挡箭牌,知道?”这醉鬼昨晚麻烦了他这么多,稍微拉她帮下忙,也不算过分吧?
春晓用力点头,“我知道啊。”
予樵皱眉,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可是我觉得嫁给你蛮好的!”
江金石化——以往殷少爷只有在代替崇文堂少主处理事情时,才会遭遇女人们的猛烈求婚,这姑娘应该弄明白内情了,看上他啥?还是说这姑娘知道自己嫁不掉,随便拉个人对付过去算了?
“好在哪里?”予樵没好气地问。
“你明明只住得起通铺,却没有用我的钱去付客房的账;雇主赏识看重你,说明你工作出色;我喝醉的时候你尽心照顾,没有半点不耐烦——爷爷说踏实上进又对我好的男人,就值得托付终身。”
还是“爷爷说”。予樵气不打一处来——她什么时候才能用自己的脑子想事情?
“既然如此,叫你爷爷给找。”
春晓专心把玩着汤匙,头也不抬地道:“爷爷不在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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