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园那一点小胆量便被灭了个通透,知道这一次拗不过他,订婚宴会是非去不可的,只是不愿意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叫他如愿呢。遂抿了抿嘴唇,将小巧的下巴微微地抬着,轻哼道:“也......也不是不行。那你求一求我。”
贺成殷闻言,便很阴恻恻地勾起嘴角做一个笑容,口中“哦”了一声答应着。可下一秒,便将严景园整个压倒在沙发上,双手握在她的腰侧,咯吱起来。
严景园只觉得一阵晃人的天旋地转,人已经陷进了沙发里头。她是很怕痒的,是以那双大手握上来咯吱的时候,整个人便如同受冻的小猫一样蜷了起来。哭不似哭笑不似笑,乱挥着手脚去捶打悬在上方的很结实的胸膛,眼角都沁出了一点眼泪。
她叫道:“快停手!哈哈!救命!”
贺成殷倒是很好说话地停下了动作,给她松一口气的时间,很愉悦地道:“哦,你求一求我。”
严景园又是气又觉得好笑,出于一点不服输的倔强,咬紧了牙关不说话。这一桩交易,便是达不成了。贺成殷便又将那双大手伸了过来。
严景园见状,整个人下意识地抱着肚子就往边上滚,动作太大,竟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所幸地板上铺着寸厚的地毯,跌下去也不疼,只是很狼狈地坐在地上,眼睛湿漉漉地求饶道:“求求你。”
贺成殷刚才反应不及,赶紧伸长了手臂,将她从地上捞回了沙发,裹在自己怀里。又径自地拿自己很修长的小指头,勾上了严景园软软的小指,晃了几下,温柔道:“那么,我们就是说好了。”
严景园被他一顿咯吱,已经使不上力气,软绵绵地在他怀里匀着气。好一会儿,才控诉道:“你真坏!你从前对我就很客气呢!”
贺成殷沉沉地笑起来,贴在严景园耳边的胸口微微地震动着。他搂着她的手又握到了腰间,这一次,倒是轻重适宜又很温柔地来回抚摩着,道:“我以为,我们早已经过了需要客气的关系呢。”
严景园又很轻地拿鼻子哼了几声。
她实则也不生气。她想到,他们俩还是头一回这样你追我打地“很疯”地玩耍,真像是从前见过的,两只感情很好又时不时扭打一下的小猫。
两人又抱了一会儿,贺成殷伸了伸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道:“现在三点钟,时间正好,我带你去买一身衣服。”说罢,便要将严景园从沙发里抱出来。
她在行动上倒是很顺从的,被他拉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上却发出疑问:“还要买衣服吗?我衣服很多呢,也有很多宴会穿的连身裙。你放心好了,我既然都答应去了,总不会给你丢人的。”
贺成殷将她衣裳上因为方才的打闹而起的褶皱拉扯挺括,道:“不,这一次既然是陪我,那非得是我来挑选不可。”
严景园小声道:“你真可疑。”心想,原来男性之间处处想要争个长短的心思,也是半点不比女性少哩。只是贺成殷不是同那舌先生寡淡得很吗,依照他的个性,并不是同什么人都要竞争的样子呢。
贺成殷迎上严景园探究的眼神,好笑地道:“你在想什么呢?以为我要去砸新人的场子吗?”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来回打量着她精致漂亮的脸蛋,微笑道,“这没有什么难度,也没意思得很。你忘了吗?何书桓的父母和我父母可是常有联系,你相信不相信,订婚宴会一结束,他们就能拍一封越洋的电报到美国去。”贺成殷的父母正是居住在美国。
严景园“啊呀”一声,像是突然意识到了隐藏其间的关窍,笑嘻嘻地跟在贺成殷身后,将这一次间接见面时的全权准备,都委托给了他。
进到成衣店里,严景园只管拿着贺成殷挑选的衣裳任劳任怨地试穿,一连试了许多套。贺成殷倒像是很享受这个过程似的,对于“挑选”和“验收”这两个工作乐此不疲,颇有些收不住手的感觉。
他挑好了衣服,便闲闲地坐在成衣店的椅子上,看严景园一一试穿,每一件都微笑地夸赞好看。
约莫过了第六件,严景园有些累,又很狐疑,觉得贺成殷是有意这样,问道:“还没有满意的吗?叔叔阿姨的眼光这样高......”言语间,竟是倍感压力的口吻。
贺成殷这才收敛,歉意地笑道:“不是不是,是我看你穿哪一件都很好看,犹豫不决呢。”哄着她又试了一身,这才拍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