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话匣子斩钉截铁。
六爷却不同意,“不做!”
“不做你就死了!”
“做了才死呢!”六爷还就不信这个邪,“我告诉你们啊,这西医啊就是把人啊当零件儿!哪儿坏了拆哪儿,好人都得被他们给治死了,千万别听他们的。”
六爷脾气有多倔,在场几位皆是深有体会,可这件事还真容不得他任性。
“这事儿吧,由不得你,晓波一签字麻药一打,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时候该怎么剌怎么剌!”
眼瞧着话匣子不肯让步,六爷沉吟着,偏头看了眼儿子,商量着问:“除了这个做手术,就没别的招了?”
“有啊,保守药疗,维持着,治不了根儿。”
六爷听后一拍桌子,“这好!我喜欢这个!保守药疗,这个靠谱儿!咱就是,平常注意着,吃着药,咱维持着!”
话匣子脸上带笑,只不过是冷笑。
六爷一看准备来点软的,走个温情攻势,“话匣子,你过来。”
曲烟见状忍不住偷笑,这两位啊,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再抬头时却与张晓波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曾停歇的笑,眼中盈满美好的柔情。
张晓波暗暗皱眉,躲避般撇开头,抑制着不该有的悸动。
而这些落到曲烟眼中,就成了他厌恶自己的证明,笑容中便多了几分自嘲。
六爷还在唤,话匣子依言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
“哥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儿吧…”六爷拉住她的手。
话匣子冷哼一声,抽出手拎起了外套,“估计没戏啊,你丫平时不是挺生的吗?”
说完又叫起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曲烟,“曲儿,你去帮我瞧瞧化验单出来没。”
“好。”
曲烟去了化验室,出来时就见那爷俩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
“嘛去啊你们?”
张晓波咳嗽一声,目光有些躲闪,曲烟便错开他只看六爷,赶巧这会儿话匣子也从大夫的办公室出来。
“……”
八目相对,甚是尴尬。
然后,六爷就领着他儿子一溜小跑儿了。
???
什么情况,曲烟一脸懵逼。
话匣子也在后头喊着:“哎你们几个去哪儿啊?”
“不去哪儿啊?”六爷嘴上这么说,却招呼着张晓波快跑。
张晓波不得不跟着,路过怔愣的曲烟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被迫加入逃亡小队的曲烟懵了,错愕地看着张晓波,“跑什么啊?”
“站住!”话匣子穷追不舍,“给我回来!”
“张学军!张学军!你是把我往沟里带啊!我以后见了霞姨我怎么说啊!”张晓波边跑边抱怨着。
曲烟更无辜了,“你还知道啊!那你还拉着我!”
而六爷就一句话:“快跑!”
几人争先恐后地跑出了医院,这会儿天飘着小雪,地上有些滑,曲烟趔趄一下,还是张晓波扯着她才没摔跟头。
“张学军!你大爷的!你他妈跑什么啊?你他妈脚底下踩轮儿了!你还能躲月亮上去啊!”
话匣子边跑边骂,前面这仨也是半步不敢停歇,张晓波招来出租车,先是将曲烟塞进去随后自己也跳上车。
车门一关,说走就走。
“师傅走,快走!”
曲烟透过玻璃一看,话匣子气的一脚踢翻了道边的路锥。
回过头来,她数落着这爷俩。
“不你们爷俩儿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瞧给霞姨气的!”
张晓波赶紧摆手,指向前面喘气的六爷,“别找我,都是他起的头儿!”
“……”
曲烟无话可说。
三个人回了胡同儿,张晓波下了车就往里走,曲烟则扶着六爷。
蓦地,听见里面喊道:“张学军,张学军!赶紧过来看看吧!”
两人快步进了屋。
眼前的一幕让曲烟狠狠抽了口气。
原本规规矩矩的小卖部已经被翻了个底儿朝天,触目之下一片狼藉。
“这…进贼了?”曲烟迟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