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觉,既让云牙感到疼痛得几乎快要窒息了,又让云牙感到幸福得无以复加。
仿佛过了半晌的时间,云牙只听见无垢如是平淡而坚定地说道:
“云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可以原谅我……”
“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话音一落,云牙的心中虽然涌起一阵酸疼,面上却是扬起了一抹欣喜甜蜜的笑容。
“好。”
这一刻,无垢仿佛看见了春暖花开在人间的旖旎景象。
心,不再失落了,也不再冰冷了。
……
无垢宫,无尘亭。
清凉的晚风轻轻地拂面而来,白子画莫名地觉得遍身冰冷。
原以为容挽歌是自己的生死劫就算了,却没料想到自己竟是容挽歌的生死劫。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的生死劫?”折腾了白子画几近两天时间的问题,终于可以在此刻问出来了。
“怎么这话问得你好像曾经告诉过我,容挽歌是白子画的生死劫似的?”容挽歌双手环胸,一脸淡定地挑眉反问。
白子画:“……”
红颜知己的反应太迅捷也是一件颇让人心塞的事儿。
容挽歌瞧着彼此一时无言以对,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别开视线看向庭院里的百花,淡淡道:“不管我有没有生死劫又或者你是不是我的生死劫,这些都是天道对我的考验,我又何须让你知道?”
语声稍顿,容挽歌微微眯了眯眼,继续道:“就连当初我一得知你是我的生死劫之际,也不过是震惊片刻的时间罢了,然后就这么将此事给抛诸脑后了,更让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是,我还在当天跟你结交为友。”
白子画:“……”
红颜知己的心境太稳固也是一件颇让人郁闷的事儿。
见白子画显得有些木然的反应,容挽歌轻轻一笑,视线再次对上白子画的眼神,双手叉腰,说:“好了,你想要知道的,我已经老老实实地说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如你一般,我也认为生死劫乃是天道对我的考验,尽管我的生死劫是你,但是我也不愿失去你这个知己……”白子画顿了顿,凝视着容挽歌的眸光极尽贪恋,似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柔声道:“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为你而疯、为你成魔、为你而死的那一天真的到来了,士为知己者死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容挽歌满意一笑,旋即又面色一肃,问:“而今我们已经知道自己是对方的生死劫了,子画,你又会如何决定?”
“我……”白子画一时犹疑不定。
“你是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还是要与我死生不复相见?”
看着白子画这个样子,容挽歌的心不自觉地凉了半截,一时计上心来,尽管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淡然温吞,却让白子画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步步紧迫、咄咄逼人的感觉。
“不管你是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还是死生不复相见,吾友子画,你可不要忘了每个月让小骨给我送来南瓜糕,毕竟对我而言,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知己朋友有多少皆可以忘却多少,但是美食什么的绝对不可以忘记啊……”
知己朋友有多少皆可以忘却多少吗?
霎时间,白子画俊脸一沉,怒从心起。
于是白子画登时长臂一伸,将容挽歌给揽入了怀里,然后一个俯首堵住了那一张说起话来简不予人三分余地的红唇。
容挽歌微微一诧,以至于唇齿微微张开,让白子画有机可趁。
她原以为向来冷静理智的白子画至多会被她逼得忍不住抱住了她,又或是只会被她逼得道出心中对她的情思罢了,却不曾料想过白子画会这般的简单粗暴,难不成这就是身为单身了千年的老男人专有的示爱方式吗?
容挽歌表示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随着白子画的吻技由生涩再到无师自通似的抓到了诀窍之后的熟练,容挽歌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混沌,浑身似乎软成了一滩弱水,压根儿使不出一点劲儿,只能像是柔弱无依的牵牛花般攀援着白子画这棵大树,又只能像是广袤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般随波逐流,直至意识彻底沦陷。
约莫过了半晌时间,二人逐渐恢复清醒——彼此的双眼赶紧错开,彼此的双唇也赶紧分开,彼此的双颊还浮现了一抹红霞,然而白子画依然将容挽歌搂在怀里,容挽歌也依然被白子画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