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般乖巧,怕是又有什么事吧?”宇文护左手扣着她的腰身,言语清浅道:“可是怪我拿了你五弟的兵权。”他的下颌靠在般若鬓间。
“你既知道,何必问。”柔荑微移,勾勒在宇文护耳垂鬓角,“我五弟不过是在朝上为圣上说了几句话,你就这般记仇,罢了,我给你赔不是,可好?”
宇文护摇摇头,搂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紧了“我不要你赔不是。”低下头来,鼻尖轻触她的额头,“你哄哄我,也就罢了。”
她眸色之中只倒映出宇文护轮廓,微仰起头来,唇畔落在他喉结处,那柔弱力道让他微一怔,刹时只觉得温香暖玉,只在咫尺间,他低头,正欲迎上,怎料怀中这女子,却早已退了些许。
还是这性子,他却也不恼,依然搂紧般若,见般若歪着头,偶的抬头看他,那眉眼本清澈见底,可宇文护总觉得她容貌艳媚的甚之,只让人移不开视线。忽然捧着她的脸,俯身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咬,“你看我,像是个能被女色引诱之人吗?”
他忽恰见般若那发间步摇了,那步摇上珠玉发出的玲珑声响在这静谧之时格外悦耳,又有一颗恰好嵌在她的乌发之中,他不知怎的,想起一句诗词来,“一步一美人,一摇百媚生。”
他从不觉得女子发间步摇这般好看,可偏生这个坐在他膝间的女子微动着,越是摇曳,越是让人心神荡漾,纵然天色昏暗,还未见着那半分容色,已是让人目不转睛了。
与此般静谧中,般若忽仰起头来,看着宇文护,嫣然巧笑。
古有周幽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宇文护往日读到那史镜,无非觉得是无稽之谈,今日方知,原来这世上本就有这等女子……
他只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生出这念头来。
他盯着她的朝天髻,也不知怎的,伸手将她发间步摇给取了下来,置在掌中,轻轻晃着,终归明白了,并非是这步摇好看,而是在般若发间,衬得好看。
他正要将那步摇放归原处,怎料般若那乌发洒落肩头,那发髻却是柔柔的落了下来,宇文护随手抚上她的秀发,不知如何绾发,只得以指成梳,试着为她绾起。
般若只看着他,伸手拂过他的脸颊,滚烫的很,她鬓间发丝,若有若无的摩挲在宇文护的脸颊旁边,恰仰起头来,薄唇却擦过宇文护的耳边,“像。”
话音刚落,宇文护手中步摇却不知为何落了地,落得声响,他含着笑,猛然吻住了般若,般若急促的呼吸着,唇齿交缠间,带着一股清凉的芬芳。
她的长发纠缠在宇文护的指间,宇文护的声音轻而缓,好似担心吓到怀中女子一般,他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腰背,“待会儿为你绾发,可好?”
耳鬓厮磨间,宇文护凝视着她,两人靠得这般近近,压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微响起,让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耳边,那气息忽又散在她的耳垂边。
也不知怎的,于这黑暗微光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
外头却忽传来了脚步声。
“阿护,不可……”她连忙轻声开口,想推开宇文护。
突然的,耳垂处一暖,竟是宇文护含上了,片刻间,才听得他略微喘息声,“怕他作甚。”
轻微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只让般若有些慌神,隐隐觉得衣带被宇文护拉扯,她连忙伸手,抓住宇文护置在她腰间的手,“我不是怕宇文毓,而是……”而是她皇后的名声。
他的唇微微下移,在她的修长白皙的脖颈咽喉处处印上一吻,般若下意识有些颤栗,又听得他低低的,温柔地呢喃,“依你。”
黑暗中,般若感觉到他贴近了自己身子,滚烫的很,她还未再开口,她身子微往后一仰,青丝滑落,那龙案上的物件“哗啦啦”的落得一地。
她已被宇文护打横抱起,长袖卷起那龙案上的朱笔,落得一地,他却不管不顾,更一眼也不瞧,只片刻,已往内室去了,这偌大的宫殿,能藏住人的,也只那个番邦进贡来的衣柜了。
越是漆黑,越是觉得难捱,外头宇文毓已回来了,正斥责婢子侍从没收拾整齐,忽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阿爹。
独孤般若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只恐被人发现,可那宇文护又有些不安分起来,她正要推开,只听的他轻声言道,“你莫不是故意要被他们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