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转转,就往峡谷里走,猫着腰躲到普通人的帐篷旁边。她的衣兜里已经攒了不少调料香料。厨房里百吨儿走了,瑶略云又管着她,从来不让她多放。她越闻越觉得不妥,忍不住要过去往普通人的汤里加把辣椒。帐篷里有男有女,正在喝着小酒,赏云雾舞霞光。二厨像只大耗子从窗角下穿去,掏了两颗干辣椒出来丢到汤锅里。然后她拿鼻子再闻闻:“嗯,好多了。”
她满意的缩到草丛里。这时霞光退去,薄雾飞升为云半捧星月。那几个人越喝越大声,他们的言笑声在山谷里孤零零的游荡。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有驴友撞见鬼军扫山了。”一个人压着语调问。
“去!荒郊野外的,别吓人!”一个女人尖声骂他,大巴掌拍到他脑门上。
“不是吓你,是我朋友亲身经历的。当时荒野无人,但是有马蹄的响动和千百人整军齐进的步伐声,他们掀开帐子拿电筒照,只看见草在晃动,泥浆溅起,却找不到半个人影。他们吓得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起来,只发现荒野上的草齐刷刷倒了一片,泥浆里也全是踩踏而过的脚印。”
“吹牛呢吧!我跟山野打交道那么多年,怎么没见过鬼军?”另一个人问。
“吹牛不至于,我那朋友实诚。醉话倒是可能,那天也喝多了,哈哈哈。”
二厨听得有意思,自己的障眼法被传成鬼军扫山。她“嘻嘻”咧嘴,掏出自己的手帕,挂在树枝上,对准山顶招了招。山顶上掩饰战团的障眼法褪去,灯火摇曳的军营突然出现在山顶上,明晃晃一片。帐篷里的人发现了,揉揉眼睛,大呼小叫起来。二厨把手帕翻个面,又对准山顶招了招。军营的灯光瞬间熄灭,整个军营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人合不住嘴,下巴已经快要掉到地上。
二厨正捂着嘴笑,一个黑影忽然窜进普通人的帐篷。啪啪啪几声,那几个人扑腾倒地。一个小伙子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嘿,出来笑吧。都给打晕喽。”小伙子衣服上没有袖子,两只手臂上挂满了木头珠子,一招手就哗啦啦响。
二厨从草丛里钻出来,侧着头打量他的木头珠子:“我知道你是谁了,天根湖的护法,乐浩泽吧?你想干嘛呢?”
“是哒,”乐浩泽裂开一嘴白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根湖护法。听说陈予玲带着浩大的战团,要来找我们麻烦。我来瞅瞅怎么回事。你的障眼法,把战团掩饰得很好,害我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探不到,正愁不好向桑合交差呢。不过你的法力,闻起来比我还要糟糕呀,哈哈哈。”乐浩泽说着,从地下唤起根液,根液从二厨的脚边蹿起来,旋转成茧,把她包在其中。乐浩泽将茧收拢,没耗什么力气,就把二厨捆成了油绿粽子。
二厨反应过来,正要张嘴嚎叫。乐浩泽抓起一张抹布就塞到她嘴巴里。接着他把二厨夹到咯吱窝下面,拍拍她的屁股说:“走吧,妖莲族的美女,美梦的表演者,回去给我们族长表演表演。你哥哥我运气也太正了!嗨哟。”
没过几个小时,天刚蒙蒙亮,陈予玲就接待了桑合的信使。
“陈小姐早上好。”信使向陈予玲行个礼。他悄悄瞅了瞅站在旁边的姨母,姨母昂着鼻尖看着他。信使脸上色调变换,然后夹着屁股走过去,弯弯腰说:“掌政姨母好!”
“没用的东西!”姨母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理他。
“二厨什么时候被你们请过去的呀?”陈予玲问。
“啊呀,似乎是,昨天晚上吧。”信使看看姨母:“是乐浩泽弄回去的。”
“桑合有什么条件呢?”陈予玲又问。
“请您就把战团停在这里,别往前推进了。还有,”信使又看看姨母:“族长说,姨母离开天根湖太久了,他想您得慌。用您交换那个妖莲族姑娘吧。”
姨母冲过去打那信使一巴掌,指着他骂:“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掌政姨母,你别骂我了,我只是传话的。您跟族长究竟有什么恩怨闹成这样,我们下面的人哪里知道?”
“那你是向着你们掌政姨母还是族长?听说你们族里一直都是姨母们掌政,井井有条没出过岔子。如果不是桑合,没人会反对姨母吧?”陈予玲问。
信使挠了挠头说:“反正我只是个信使,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