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界天根湖的水怎么会不能喝呢?”
“因为修炼时与植物共鸣,天根湖的植物都充满灵性,但它们被人欲沾染过度。它们蓬勃生长,将千万年积聚的邪欲全都释放到湖水里。湖水渐渐就有毒了。守着不能喝的湖水,天根湖人还得老远去抬水喝。都是因为不能喝的湖水和贪婪的女人,我的父母才会死掉。”桑合回头狠狠剜了姨母一眼:“好了姐姐,我得把姨母绑起来了。”桑合双手背在屁股上。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乐浩泽立刻带着几个人冲上去,把姨母摁倒在地。
陈予玲站在桑合旁边。她袖子里快速滑出一块儿海之底,抓到手心里。桑合眉毛一紧,伸手要戳陈予玲的腰椎。陈予玲右手用力砍到他的手腕。桑合疼的哎哟一声,肩膀顺着手臂歪斜。陈予玲左手已经卡到桑合后脖子上,用海之底顶住了他的劲锥:“话都没说完就想扣我的人?”
“姐姐,我天根湖这么多族人,你斗得过?”
“你这小子满肚子坏水,姐姐今天就是高兴要收拾你!”陈予玲用手肘撞了撞桑合的腰:“你以为自己腰板硬哇?除了乐浩泽,天根湖有哪个族人对你死心塌地?对他们来说,掌政的是你或是姨母没有什么区别。”
桑合的脸颊绷紧变色,他没想到陈予玲法力进步神速,自己毫无反击力。
陈予玲心里暗笑。她轻轻松手,顺着桑合的背脊线,把海之底滑至他腰间。然后她用指根一推,把海之底坚硬的箭头插进了桑合的腰椎里。桑合身体剧痛颤抖,他的双膝酸软无法支撑,咯噔一声跪倒在地下。
乐浩泽惊叫:“桑合,桑合!我的桑合!”
桑合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了。天根湖人听见乐浩泽的嚎叫,都从瓶子草里走出来,黑压压一片把湖边围成个轮胎似的大圈。
陈予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清清嗓子朝他们喊:“天根湖的族人。姨母是你们的掌政,她还是我的师父。姨母掌政,天根湖就是我的盟友。我的火劈木将劈下一块赐予天根湖。你们将是拥有火劈木的真望族,再无新旧之分!”
周围天根湖的族人有些激动。他们睁大眼睛互相看,有的咬起指甲,有的挠耳朵根子,然后把头钻成一堆堆,嘘嘘嘘的讨论起来,和着周围的虫鸣,像一大群蛐蛐儿。但是过了很久,没人站出来说什么。陈予玲望望湖水里的太阳,已经跨过三根树干了。天根湖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论。他们要么真就是懵的,要么就是没人愿意出来发话领事儿。
陈予玲朝乐浩泽挑起眉毛,嘟嘴指了指桑合的劲椎。吓得乐浩泽抖了抖手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不能拿桑合的性命冒险。他咬咬嘴唇,放了姨母,站到瓶子草的边缘大喊一句:“与强者为伍,做真正的望族!”
乐浩泽的声音自带共振混响,直接从人胸腔穿过,敲打得人心砰砰猛跳。
天根湖人立刻抬起头,跟着乐浩泽喊:“与强者为伍!做真正的望族!......”
姨母松松肩背,伸长脖子昂起头。她踢了一脚乐浩泽的屁股,悄悄骂了句“小兔崽子!”然后走到最前面,站在一片突出的草瓣上:“欢迎我回来吧,族人们。”姨母挥手指向陈予玲:“还有我们望族的庇护者。”
天根湖人陆陆续续朝她们单膝跪下,伸出左手的拇指顶在眉心。
桑合咬紧牙关,气得晕厥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腰椎上的海之底已经取了出来。陈予玲和姨母坐在他的床边喝茶。桑合急着撑起身来,对陈予玲喊:“陈姐姐!这个老太婆信不得!姐姐,姨母们杀了我的父母!”
陈予玲举起的茶杯停在半空中。
姨母闭上眼睛吹吹茶沫,嘴角有些颤抖:“小子,那是一场意外。你因此就设计毒死了姨母们,可是事情的真相你是否真的搞明白?”
“我可比你明白。瓶子草的根茎里寄生着梨叶矮树,抠破家里的地板就看得见。我们天根湖族脉的秘密都藏在梨叶矮树里。父亲临死之前,抠破了瓶子草屋的地板,把他应该让我看到的画面都放到了梨叶矮树里。只有族脉的指尖才能把梨叶矮树的秘密打开。那颗梨叶矮树一直等着我成长,去探究历代族长的遗言。这些族脉的传统,姨母你们当然不知道。”
“哼哟,利陆华这个坏蛋,果然留了一手,他告诉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