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怔怔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古老沉睡的力量,很难化入己身。”
陈予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是半死树下石盒子里那些东西,用奇怪的方式记录了许多法术的奥秘,偶尔会从她脑袋里冒出来,让她忽然领悟新的东西。所以她成长得特别快。
牢笼打开了,魏月倪的身上又脏又臭,连沙皱了皱眉头,还是咬牙走进去,把老太太扶住:“母亲,你快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吧!”
魏月倪歪着嘴笑,笑得那些黑黄的牙齿一颗颗凸出来。余连沙不得不往后缩了缩脑袋。魏月妮紧紧抠住他的手,把他从二楼拖到一楼,然后拉他蹲到地上,神秘兮兮的说:“儿子!来,来。”
余连沙把脸凑过去,看见魏月妮手指上满是被啃咬的伤痕,再加上泥黑的指甲,藏污纳垢的皮皱,特别吓人。魏月妮手里捏着茶杯的碎片,拿它在自己的食指上狠狠划下,鲜红的血液涌出,凝结成豆,用力挤压就喷涌成流,一珠珠滴答到地上。接着魏月妮口中又念些听不清的咒语,像是小心翼翼的召唤。
“吱吱吱……”三只肥大的山鼠从崖缝里跳了出来。它们把头贴到有血的地上,来回摩擦嘴角,越来越兴奋雀跃。其中一只胆大的忽然抬起头,踮起前腿,顺着血味儿寻到了魏月倪的手指上。魏月妮刚开始没有闪躲,任由那只山鼠啃咬自己的手指,表情痛苦又欣喜。突然她又疼得抽了一下,眼里闪出暴怒的光,她忽然烦躁起来,大喊一声:“去!肮脏的东西!”她狠狠一甩手,将那只贪婪的畜生甩到了墙根下。那些山鼠惊得吱吱儿蹿开。它们消失不到一分钟,又重新出现在大厅里。而这次不止三两只,石壁四周传来许多吱吱儿声,似乎有几十上百只山鼠蜂拥而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让人毛骨悚然。
魏月倪脸上神情更加兴奋:“来了!”
她忽然站起身来,拉着连沙就往外冲,屁股后面一串串山鼠,像黑灰色的洪流跟着他们的脚跟撵。陈予玲他们也跟了上去,尽管左躲右闪,脚下还是会踩到那些疯狂的小畜生,但它们翻个筋斗,又义无反顾的往前扑。
到了别扭藤前面,他们脚下的小东西已经越聚越多,急不可耐的摇头咧嘴。魏月倪阴森森的笑起来,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把满手鲜血洒到别扭藤上。与此同时她咧嘴大喊:“撒呼!”那些山鼠就涌向别扭藤,在枝叶上疯狂的啃咬。
山鼠原本是难以撼动这些别扭藤的,它们用的牙口,简直是以卵击石。即使再精练的通心驭畜术,也难以支配这么大群山鼠去以死相搏。但是魏月倪长期伺以它们鲜血。血腥是一种邪恶的力量,会促使一切生物冲动疯狂。所以山鼠们忘记了疼痛,不停歇的扑咬。它们的牙口甚至超出常理的速度。它们有的牙断口裂了,还继续用唇肉夹啃,直至把自己血淋淋的耗死在那藤上,而后面还有无数山鼠疯狂的涌过来。
当魏月倪所召唤的鼠群死伤殆尽时,别扭藤也终于屈服于它们潮水般疯狂的进攻。一个半人高的口子被打开。这么多年,魏月倪等的就是这一天。铺洒的阳光在别扭藤上围成一个光圈,魏月倪的笑声从气管发出,回旋着冲出崖洞,然后她追着自己放肆的笑声,朝阴云密布的狐林口冲过去。
她边跑边喊:“哈哈哈!救仙止!救仙止!”任凭余连沙在后面喊:“妈!我在这里,在这儿呀!”她也不理会。
“你看这老太太该疯的时候疯,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肖云拿胳膊肘戳了戳陈予玲:“你说到底是咱们利用她出了石室,还是她利用了咱们?”
第21章 浴血得生
狐林口那边的阴云已经堆得比山还高,连绵到望不见的天边。阴云下有细小的雨珠飘下,落下一段又被风抬起一段,在空气里上下游走。那里一定湿冷,但是喊叫声没有停止,想象得到如火如荼的场面。此时的陈予玲想到,自己既不能被外面的敌族抓住,也不可以在琉璃族坐以待毙。即使琉璃族胜了,她也可能逃不出魏大胡子和桑合的交易。
陈予玲站在崖道上问肖云:“你了解琉璃,有什么偏路可以逃出去吗?”
“逃出去?我看没指望。这里前后两个出入口。狐林口那个,被上千人围着,新望族一定会从那里攻进来。尾峰背后还有一个出入口,那里陡峭险峻,易守难攻,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新望族一定会派人去那里堵着,攻不上来也不会放人出去。”肖云把脑袋偏到陈予玲耳边,眨巴着他圆圆的眼睛说:“他们可不是冲着桑合,既然来了,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抓住你的。抓住你之后,啧啧,可能会烧你、剐你、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