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楼下的陈予玲惊叫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肖云心想谁又来了?就听见余连沙和二厨的声音,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来找桑合的!”
肖云从二楼探出脑袋来:“哟,这下热闹了!”
二厨立刻捂着嘴哭起来:“肖云哥哥,呜呜呜......仙宝死的好惨,魏大护法把他斩首,还割下顶发!”
“哎,”肖云叹口气:“我知道,我知道。都是魏大胡子跟桑合的阴谋。你们真不该来这儿,门口守着一株别扭藤,进来了就出不去!”
“也许,”陈予玲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也许有二厨,我们就可以出去。”
“你有办法?”肖云问。
“嘘!你听那老太太一直在嘀咕什么?”
“疯言疯语!”
陈予玲摇摇头:“我看她也不那么疯,她想出去。我一直在琢磨,洞口有别扭藤,魏大胡子为什么还要把她关到笼子里。一定是魏月倪找到了打开别扭藤的方法。魏大胡子才需要多加个笼子来关她。”
然后陈予玲又问二厨:“你不是会障眼法吗?”
二厨点点头。
“你能把沙沙变成桑合的样子吗?”
二厨又点点头。
余连沙很高,二厨走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下使劲摁了摁,让他蹲了个马步,把脸正对着自己。然后她对着连沙的脸念咒语,连沙才闻到二厨吐纳的呼吸里有股莲花的清香。二厨低下头,余连沙都忍不住追着她的呼吸而去,往前伸长了脖子。二厨伸手去怀兜里掏出那张轻柔的丝帕,右手结成一朵莲花,左手两指轻轻掂起,丝帕渐渐笼罩浅浅流光,把这个油腻污垢的厨子衬托的像个仙女,连沙又看的出了神。丝帕忽然被指尖挑起,挥舞到连沙头顶,轻轻落下。连沙胡子拉碴的脸,立刻在流光之下变得模糊起来。二厨继续念着咒语,流光又慢慢退却,一张与桑合一模一样的脸浮现出来。
陈予玲仔细打量这个桑合:“太不可思议了。”接着她走过去在连沙耳边嘱咐了好几句,然后点点头说:“看你的了。”余连沙摇摇晃晃上了阶梯,走到魏月妮的笼子前面。
“母亲!”他试探性得唤了一声。
魏月倪本来坐在地上垂头晃脑的,听了这声呼唤,忽然定住了,慢慢回过头来。一见是桑合,她立马笑逐颜开的扑过去:“儿子!又长高啦!”
余连沙“嗯嗯”两声,赶紧问她:“母亲,你知道怎么从这儿出去吗?”
“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当然不知道,外面守着一株别扭藤,进来就出不去了。”
“别扭藤?别扭藤!”魏月倪忽然压低声音,把脖子缩起来:“嘘,别让他们听见。我这里养了好多小宝贝,专爱啃那别扭藤。你把笼子打开,我让小东西们去把它咬个稀烂!”
“怎么打开?这笼子打不开,您先把我弄出去,我再想办法来救您。”
魏月妮眯起眼睛看了看余连沙,然后低下头又一个劲儿的摇脑袋:“怎么打开这笼子?你说怎么打开这笼子?怎么打开这笼子?”魏月妮像陷在这个问题里出不来,来来回回问这句话,不再理会任何人。
“她果然知道怎么破别扭藤,可是这笼子跟尾峰鸽笼一样,是陨铁做的。”陈予玲趴到笼子上来回检查,希望有个裂口也好,可是没有发现一丝破绽。她不甘心,又在门栏的合叶间逐一扫描,眼睛都快贴到铁栏上面。
“我看你运气也蛮好。”肖云叉着腰站旁边观赏了半天,终于搓了搓鼻翼,慢悠悠的把身体靠了过去,堵到陈予玲的脸上,然后从屁股兜里掏了块石头递到她眼前:“送给你。”
“海之底!”陈予玲的眼睛忽然睁得亮堂堂。
“我在尾峰的时候,看见你盯着看守手里的石头出神。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珠宝?既然你喜欢,我趁百吨儿不注意,就拿了。”
陈予玲一把抓过海之底,朝着肖云坏笑:“我不喜欢珠宝,喜欢武器!”
她知道肖云从来不把自己摆在什么正人君子的位置,其实她自己也一样,她已在半死树下顺走不少灵壑豆,那时其实也想顺走这颗海之底来着,结果让肖云这小子给顺了。海之底拿在手里感觉就是不一样,就像它的名字,沉稳透凉。陈予玲掂了掂,稍微在手劲儿中加入一点法力,海之底中就有刺骨的感觉被催出,似火燎又如冰激,让人的心脏忽现夹杂在烈焰火山与海底清汤碰撞的瞬间。仅仅那瞬间,陈予玲真切感受到,大自然在冲突中巨大激愤的情绪,让她的神经产生前所未有的兴奋。然后这种兴奋远离她的心脏,变成一股力量朝她手中聚集,这力量延展至她的全掌。她抬起手,试了试朝铁栏砍下去。陨铁在接触到她皮肤时忽然就软化如泥。她一掌就劈开了陨铁的牢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