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护法提了仙宝的人头,带着那撮人走得很远,二厨还趴在地上哭,她脸贴着泥土,把眼泪直接献祭给裹抱着仙宝的土地。余连沙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从木涎花下钻出来。二厨拿袖子一个劲儿的抹蹭自己脸上的涕泪,她的抽泣已经变成了深嗝,控制不了。连沙只好又把她抱在怀里不停拍她后背。
过了一阵,二厨忽然停止了打嗝,站直身体说:“我要去崖壁里,就是魏大胡子每天晚上去的那个崖壁里。”
“你疯啦!那是魏大护法的秘密,刚刚看见他怎么杀人没?你去找死吗?”
“仙宝死了!琉璃会被天根湖踏平的!我要去把桑合找出来,我,我要帮仙宝救琉璃,呜呜呜……”二厨说着说着又重新哭起来,她虽哭哭啼啼却倔得很。
余连沙很无奈,他那颗暖男的小心脏很快就被二厨哭哭啼啼的声音揪住了。他只好搂住二厨的肩膀说:“哎,我陪你。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二厨听了这句话,脸忽然微微发烫,扭撑着自己那颗满是菜油味儿的脑袋,使劲往余连沙的脖子里钻了钻。
魏大护法提了仙宝的人头,当作退兵的第一个筹码,然后赶去取另一个筹码,活生生的天根湖族长桑合。魏大胡子打发了那十几个大汉,让他们回狐林口去备战,然后自己悄悄来到崖道上,他没想到进了崖壁会撞见陈予玲和肖云。魏大胡子一看就来气,他硬邦邦的胡子上还沾着鲜血,手中正提着仙宝的人头。
“吼哼!怎么是这两个人!来了不该来的地方,知道不该知道的事,看来我今天要多取两条性命了!”
陈予玲他们扭过头去,看见魏大护法像头发怒的狮子立在身后,他满眼都是血光,随时就要扑上来的样子,手中还拧了个晃晃荡荡的人头。
陈予玲“啊!”的叫出声来,一屁股从坐垫上弹起来。肖云看见那是仙宝的头,也吓了一大跳。
桑合瞟了一眼那人头,“啧啧”两声说:“魏大护法真是行事果敢,你家族长的人头都已经到手了。”
“现在该你出去,让你的人退兵了!”魏大胡子心中着急,精神也因杀戮而紧张,导致他的声音在亢奋的颤抖。
“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天根湖一定退兵。不过,陈予玲,你不能碰她。他是我桑合的朋友。”
“他们要是出去胡言乱语......\"
“怎么会?你就请他们在这里住下,他们往哪里胡言乱语去?等这场祸事平息了,我安排妥当,再回来接走他们。”
陈予玲一下听出了蹊跷,心想我呸!又想把老娘关在这里。
魏大胡子想了想,答应了桑合。然后他掏出匕首,从石壁上割下一小断藤茎,扔给桑合:“自己绑起来吧,怎么也得意思一下。”
桑合接过藤茎,胡乱把自己的双手缠在一起,似乎是被人绑了一样。魏大胡子就装模作样把他押了出去。魏大胡子跨出别扭藤的那时候又回过头来,狠狠摆了摆自己的脑袋,把胡子皱到鼻子上,做出一个凶残的表情。然后用明晃晃的大刀指着陈予玲和肖云说:“老实给我待着!”
他们被刀逼得后退一步。等魏大胡子和桑合出去了,肖云一摆手,把双手背到身后:“算了吧,回去替仙止孝敬孝敬他老母。”
他转身穿过昏暗的洞道,回到璀璨明亮的厅堂里,又慢悠悠的给魏月倪沏好一壶茶,踏着晃悠悠的悬浮楼梯上到二层,把茶摆到魏月妮的笼子面前:“我跟仙止兄弟一场,叫您一声妈也不为过。妈,您喝茶。”
结果魏月倪淬了他一口:“呸,少哄我,你不是我儿子!”
肖云愣了一下,呵呵笑道:“哟呵,老太太,您是假清醒呢还是真糊涂?”
魏月妮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立刻狂躁的吼起来:“这不是酒!我要酒!”说着她把手中茶杯举高,狠狠朝肖云脚边砸过去。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肖云惊得跳起来,心里骂了句娘,他本想指着老太太鼻子大骂的,但那毕竟是个疯子,又是仙止的母亲。他只好蹲下身去,嘴里嘀咕着“我的老妈哟,您脾气真大!”然后他老老实实把那些碎片拾起来,还伸手过去把笼子边上的碎片也收拾干净,免得魏月妮伤到自己。
但是魏月妮忽然扑到笼子边上,抢过去一块碎片,在自己手指上来回乱画,把十个手指头画的血肉模糊。她摧残自己的手指,情绪反而渐渐温软下来,开始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小东西,小东西,吃饱了让我出去。嘘,不要告诉他们。”她反复念这句话:“小东西,吃饱了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