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少女喜不自禁地看着他,“你在啊,实在太巧了,我是来找父皇的。”
不是昌平公主又是谁。
“小臣见过公主。”贾赦踩着鞋给她行了礼,不紧不慢地又坐回炕边穿鞋,“陛下不在书房内,和我父亲去说话了。”
昌平公主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看着他不挪眼,“上次还没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
“公主客气了,为陛下分忧是小臣本分。”
“你伤好了吗?听说病得很重。”
“还好。”
“你怎么不和我多说几句话?”
大兄弟,因为我不想娶你啊!
贾赦板着脸,匆匆又是一礼,“公主请在此等候陛下,小臣乃外男,这就告退了。”
昌平公主嗔道,“你别走,就是父皇喊我来见你的,你怕什么。”
卧槽!
她不说还好,一说贾赦走得更快了,“小臣告退。”
他出了小书房,也不敢乱走,挑了个小太监问道,“敢问公公一声,陛下同荣国公现今在何处?”
小太监正要作答,却见戴权脸色不大对地过来寻贾赦,“世子,贵府上出事了,荣国公已经先行离开了,陛下特许您不必再去告退,我这就送你回去。”
第14章
临上轿前,戴权暗暗塞过来一张纸,“世子心里也好有个底。”
贾赦不动声色接过,颔首以示谢意,待轿子出了宫门方掏出来看。
纸上依旧是极小的字,写着荣国府方才发生的家事。出事的不单单是一个人,史氏跌伤了腿,贾政摔伤了手,且是右手。
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誊抄,这张纸只是简单的白纸条,并非那些精致的花笺。
贾赦心想,他们家大约该是橙色的。
匆匆回到府中,好一片肃杀气氛,贾赦略有些头晕,强忍着问道,“现下夫人和二少爷怎么样?”
“都叫太医看过了,在各自房里休息。”外院总管事忠叔禀报道,“国公爷气得狠了,扣下了东平王妃,叫王府来领人才肯放。世子爷,您是不是帮着劝一劝,姐夫发作了大姨子,传出去终归不好听的,要叫上头知道了,难免怪罪国公爷行事太过。”
贾赦道,“不用在意,陛下已然知道了,东平王妃行事悖逆伦常,许是疯了,咱们若是放她回去,再出什么事,岂不是伤了她和母亲一片姐妹情。”
东平郡王不在,说不得王妃几个儿女压服不住她,贾赦思及此处,同忠叔道,“去保龄侯府请我舅舅来。”
贾代善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正堂内喝茶,也不见东平王妃。
贾赦摊手摊脚坐了他下首,“这般日折腾死我了,爹你把大姨妈关到哪里去了?”
“叫两个婆子堵了嘴关在耳房里了。”贾代善重重搁下茶盏,面色森寒,“这些年我对东平王府多有忍让,你娘更是从不和她计较,如今正狂妄至此,好在你母亲同政儿都只是寻常淤青扭伤,不然我要他东平王府拿爵位来抵。”
“爹你现在准备如何做?”贾赦扫了一眼四周,放轻了声音道,“陛下那里……”
“你放心,你爹我这点说话的胆子都没有,还领什么兵。”贾代善道,“府中之人,是自己人。今日之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贾赦弯起唇角,“我让人去请舅舅了。”
贾代善瞥他,“你舅舅是个心善之人。”
“所以才要牵扯舅舅下水。我娘和王妃都是他嫡亲的妹妹,舅舅自然处置起来,自然更心软。世无常贵,事无常师①,今日陛下新存试探,未必会真的如他所说,处置了东平郡王,东平威名犹存三分,我们便先让他这三分。”贾赦道,“爹,不急于这一时,咱们等得了。真到了他们落魄的时候,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失命②,就算真叫他们用爵位抵了,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总算你还能说出几句能听的话来。”贾代善开始秋后算账,“我分明给你留了关于北狄新可汗的功课,为何你今日还是一无所知?”
贾赦捂着脑袋开始装相,“哎呦,头疼头疼,爹我都病了,还用做什么功课,真疼。”
贾代善忍住想抽他的手,“闭嘴,回去补上。”
“是。”贾赦放下手,果然半点事也没有,“问您个正事。”
“问。”
“为何陛下自那日柳妃宫变之后不曾下旨做任何处罚?”贾赦道,“京中安安静静的,咱们最早抓的人还在清虚观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