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朗伯恩后不久玛丽就收拾了东西启程去耐美尔庄园,此次前去她早没了第一次去的兴奋和忐忑,因为需要保密,所以她没带女仆,只是简单的对班纳特先生说要去耐美尔做客。班纳特先生经过吉蒂的事件后深深觉得五个女儿中最像自己顽固个性的其实是玛丽,而她的人品自不必说,既然她不想带女仆独自去耐美尔,那么必然有其原因,他也就没有追问。
此时暑假也过去很三分之一,她实在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没有胆怯,那一晚直面死亡威胁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但既然已经答应了这桩差事,也只能硬着头皮了。在此之前她也拜读过不少医学书籍,大致了解这种疾病是由于心理因素导致的精神疾病,患者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走不出来。
对此目前的科学杂志也好专门的书籍也罢都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治疗办法,顶多就是关起来,或者采用电击治疗之类的。历史上痊愈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非常少,而且极有可能因为某些刺激再度复发,为了防止旁人受到伤害,这类患者无一不是被关起来的,若说恢复正常恐怕不大可能。
玛丽的失恋情绪已经被焦虑所取代,她启程后独自带着行李,坐公共马车。见她独身一人,人们大约都猜测她是家庭教师,对她在言语和行为上就多有怠慢,没了在闺阁中受到的敬重,这时她更深觉越是下层的女性受到的欺辱歧视就越多,少不了又有了写作的素材。
自理智与情感完结后,因她暑假要回家也就没有再寄去新的作品,暂时也没有什么心情写作,报社那边虽然有几次约稿,但都被婉拒了,在朗伯恩多有不便,很容易就暴露。为此约翰主编愁的白了好几根头发,报纸销量有所下降,他不知道找谁来填补这段空窗时期,旁人的稿子质量都不高。
按下牛津的事情不提,玛丽此次仅提着一个小手提箱,穿着不算时髦但和从前老土的样子也截然不同了,加之她伪装男子时少不了要挺直腰背,驼背的毛病也不知不觉就好了,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这叫耐美尔的仆人到觉得惊讶,有那些年老的仆人眼神惊疑不定,似在畏惧。
耐美尔仍旧如同往昔一般孤傲坚硬,在旷野高地中显得阴沉。仆人们少有穿着艳色的,夏日里繁花衬托下到有了几分人气,不似秋日的壮美。不同于上次前来,此次格莱丽斯夫人倒是没有亲自前来迎接,只是吩咐了仆人安顿好玛丽小姐。而且她也不是住在上次那间装饰华丽的套间,而是住在了一间较为狭小仆人房,对外宣称是家庭女教师。
看着自己明显下降的待遇,玛丽什么感觉也没有,她即未觉得委屈也不生气,既然彼此间仅存在着利益关系,那么以家庭教师的待遇来说也是应该的,她等了一个下午,格莱丽斯夫人都没有差人来相邀,看来她是不打算和玛丽会面显得尴尬了。
这一晚累的够呛的玛丽睡的很沉,压根就不知道格莱丽斯夫人已经吩咐好了一切,她不再的时候耐美尔的一切都听女管家的,她自己则领着贴身仆人连夜驾车离开了。
第50章 第一天
第二天大清早,整个耐美尔的仆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除非摇铃或有必要,否则绝不会出现在人前,他们的谨慎和小心叫玛丽也不自在起来。在一位男仆的带领下,玛丽来到了一条挂满画像的走廊上,这些古老的画像大部分蒙着黑纱不能看清,只有少部分风景还能观赏,其中就有一副女子怀抱婴儿的画像,那面容和玛丽极为相似,这大概就是那位可怜的女士了。
随着慢慢玛丽的逐渐深入,她听到了如同什么野兽的哀嚎声音回荡在走廊中,给这噩梦庄园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凄凉。玛丽的法语并不太好,她只能勉强听着那模糊的哀嚎里的哀求和痛苦。巨大的恐惧蔓延在她心间,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紧要牙齿,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男仆此时也看出玛丽小姐的惊慌,他礼貌的问:“玛丽小姐,是否需要我多召唤几名男仆来。少爷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他拒绝医生的靠近。”
“不,不必了,人越多越会刺激到病人。”玛丽其实也很想多找些人来,可是她却深知外界的刺激对于一个病人的影响。就在上个学期,学习哲学课的过程中,他们才隐约提到德国的一位哲学家赫尔巴特的学说,赫尔巴特的理论提出关于一个人的思维的研究应该另辟一门学科,脱离哲学的范畴,界定为心理学。这个全新的概念还未被大众甚至是传统学府认可,因此他的学说及研究仍属于哲学范畴。玛丽对于哲学的兴趣不是很大,但对于课业的完成几乎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如果不是怕自己太过高调引起怀疑,那么牛津大精英协会哲学会长大概要换人了,要知道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牛津各学院成绩最优秀的学生来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