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之前的医生完全没有提起过。”玛丽突然间有种预感,那名医生一定知道什么却一直隐瞒着,隐瞒着吉蒂现在的身体状况。
“对于孕妇非常危险的疾病,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状态,我建议你们终止妊娠。”在斯特兰奇医生说出这番话时,玛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您是什么意思?吉蒂的孩子出了问题吗?”
“并非是孩子,而是母体,那位患者不能再继续妊娠,越到临盆就越危险,她可能会因为子痫引起的溶血和痉挛而死。”斯特兰奇医生心里觉得奇怪,他认为先兆子痫的症状非常明显,一位医生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却任由这位患者继续妊娠,一定有什么辛秘,但这种事情还是少说微妙。
“这么说,吉蒂的孩子保不住了?她不能再怀着他,必须拿掉他是吗?”玛丽倒退了几步,她靠在墙壁有点无法接受。
“有这种危险性,但孩子已经很大了,肺部可能发育已经完成,只是功能并不健全,有很大的风险会夭折,但患者已经非常勉强了,她必须做出选择,选择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孩子的生命。但我要告诉您,如果继续妊娠,那么患者死亡的概率非常高,孩子也有可能保不住而夭折。而且,我建议越快越好,最好两个小时后就做决定。”
玛丽扶着墙,她做不了决定,在班纳特先生外出归期未知、母亲半昏厥、妹妹昏迷不醒时,她实在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第28章 做出决定
就在玛丽左右为难的时刻,班纳特先生正策马狂奔,那位医生暂住于梅丽屯旅店的一个套间,那房间是默那丢勋爵特意包下,力求使这位一直为家族服务的医生住的舒适。此时此刻,却不在那个套间里,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去康沃尔,他需要向默那丢勋爵请示并告知夫人的严重性,早在两个多月前,他就发觉夫人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因此才建议他们去巴斯修养,但这并没有使夫人的情况更好,她经常头疼,浑身浮肿而且血压非常高,身体总是低烧,这是十分不利的征兆,在一个多月前,班纳特小姐出事时,他就告诫过夫人不要舟车劳顿,但她并没有听从,征兆更加明显,她显然不再适合妊娠。但默那丢勋爵曾问过他,如果此时生产孩子会怎么样,作为一个医生他当然得做最坏的打算,孩子的肺部发育不完整,即使侥幸存活也要病弱不堪,默那丢勋爵无法接受这一的结果,他要求他隐瞒这一情况,等再过一段时间,等孩子在母体中发育的更健全,在让他来到世间。可是最近的情况越发糟糕,那位夫人必须要尽快生产,否则她的生命就会交到死神手中,但他不敢擅自决定,他要征求默那丢勋爵的同意。
早春的英格兰还有几分寒意,但班纳特先生满面潮红,他不觉得冷,反而因为策马而发热,他的内心是无比担忧而恐惧的,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这是他身为父亲的责任,或许对于除丽琦外的女儿他不甚关心,但假如她们生命危急,他宁愿以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她们的平安,‘上帝保佑,吉蒂不会有事的。’班纳特先生在心中默念。他满怀希望的到了梅丽屯,却从来没有如此的痛苦失望过,他悲伤的摔倒在街道上,人们惊讶的看着他的仰面倒下,嘴巴里全是白色泡沫,显然是过于激动导致的惊厥,因为他良好的衣着,所以人们才没有丢他在街上不管,而是送到了诊所,要是其他人可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玛丽只是靠在墙上一会儿,她苍白的脸色汗如雨下。仿佛是看出她的为难,斯特兰奇医生安慰道:“班纳特小姐,您不用过于担忧,我们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其他的决定应该由她自己或者她的丈夫来做。”斯特兰奇医生很明白,假如玛丽做了决定,无论是哪一方出了事情,她都不会被原谅,不如不去决定,这样更好些,以她的立场即便发生什么不幸也没有人会责怪她,这毕竟是如此重大的事情。
玛丽听完医生的话后,她走到床边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吉蒂,她本人会说什么呢,她一定及其热爱自己的孩子甚于生命,她会为了保护孩子而死,这是做母亲的本能,“可是……”玛丽悲伤的跪在吉蒂床边牵着她的手,她对吉蒂轻声说着道歉的话,但吉蒂却无法听见,她对她说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
“我也很爱这个孩子,是的,我很爱他或她,但是我更爱你,我的妹妹,尽管这些年我从来不觉得我喜爱任何一个姐妹,也没有与任何姐妹建立亲密的关系,我并不与任何姐妹亲厚,如简和伊丽莎白,如你和莉迪亚。但是,我还爱你们的,请你明白我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险或者干脆失去你,但愿上帝仁慈,保佑你们母子平安。你们任何一方出事我都会痛不欲生,所以我请求你们,一定要平安。”玛丽又在心中默默祷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