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谁啊?”方锐也吓了一跳。
“我朝第一皇商唐书森的闺女。你说呢?”叶修悄咪咪地说。
方锐咯嘣一下咬到了筷子。
“来吧来吧,兴欣包吃包住,绝对包你满意!”叶修又是说了一大堆,方锐最后勉强点了头:“待我回去禀告一声。”
望着方锐离开的背影,还有叶修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模样,蓝河颇有些好笑——这家伙是狐狸变的吗?
又过了五日,兴欣诸人该启程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这一天正是七月初五,天气极好,大早上的阳光就烈得很。临出门前,陈果吩咐诸人把自己的被子抱出去晒一晒,叫月中眠晚上帮忙收一下。
包子晒完自己的,又殷勤地跑到了三楼来:“老大,老板娘说你那屋的被子也要晒晒!我去帮你晒吧!”
叶修应了一声。他正倚在窗边,看后院里的蓝河卷着衣袖晾晒浆洗过的他的白色中衣,心底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拨动了。就在此时,包子突然又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老大,我从你被子里面抖出来一张菜谱!”
叶修一愣,却见包子雀跃着把一个锦囊递给他,还展开了一张折痕很多的纸给他看:“这就是里面放的那张菜谱!”
叶修凝目一看,那字迹从右到左愈来愈潦草,但还勉强能认得出来写的是什么。最右边写着“欢喜蛊”三字,中间似乎是配方,写着这样两钱那样三钱的配比,最末一行写着“执行人”,下边的署名是四个字的。叶修抓过这张纸,心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了蓝河那块青金石背面的字,当时难以辨认的字迹这么一看竟然怎么看怎么易辨——
那无疑是这四个字,“蓝桥春雪”。
第11章 第 11 章
包子见叶修盯着纸发愣,便眨巴眨巴眼睛问道:“老大,这不是你的东西?”
叶修闻言笑了一声:“是我的,找了很久还以为找不到了。还好你瞧见了。”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包子一脸的好奇。
“没错。不过此事你可要帮我保密,谁都不要说。”叶修拍拍包子的肩,让他去了。
包子又乐颠颠地去晒被子了,叶修则低头把这纸仔细又瞧了瞧,神色有些复杂。既然蓝河那块青金石刻的是他的真名,那么正面的六芒星无疑代表的是他所属的组织——真的会是蓝溪阁吗?那个六芒星还有点不够精细,像是直接上手不打草稿就画的,如今已成体系的蓝溪阁会做出这种事吗?
他想起蓝河之前所说的“身不由己”,再看了一眼这所谓的“欢喜蛊”里的记载,“食者喜,饮者欢”,再一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蓝河是想给自己下蛊?可后来的那副口是心非的态度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把毒下反了?
叶修默默挟起烟枪想再吸一口,却发现烟叶没了,正打算下意识地张口却僵住了,把那句“小蓝你帮我装点烟叶”又吞了回去。叶修低头往下看,蓝河刚把衣物都晒完,正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叉着腰满意地环视了一周,露在外面的白嫩胳膊如脂如玉。他抬起头,发现叶修在朝他看,不禁笑着扬了扬胳膊,接着端起水盆进屋去了。
叶修放下了烟枪,却还习惯性地磕了磕并不存在的烟灰。
真的,他不信。
他不信蓝河会忍心对他下毒。可这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抬手在心脏的地方慢慢按了下去,那里好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对谁都这么信任的吗?”
“我这样的人,你也信吗?”
“别瞎想。我信谁都不会不信你。”
“愿你今生今世安平无忧、永远信我。”
这些话说完还不过十日,此刻回响在耳畔竟有些不真切了。
是要怎么做?立即关押,还是静观其变?拷问其主,还是等他坦白?
叶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又塞进了锦囊里,放到了蓝河的床单下面,与那盒香膏放在了一起。
回想了认识蓝河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终究是选择了后者。
蓝河啊蓝河,深陷其中的,不是你,是我。
叶修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房门下楼去了。
兴欣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出发了。考虑到陈果等人的脚力不足,便没有走陆路,而是在码头上了船,沿江去了上游,抵达了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