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船,包子就跑得没影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提着两大篮各种吃食回来邀功,搞得陈果又好气又好笑,没舍得拧他耳朵。
“喏,先尝尝这个?”叶修见蓝河在发呆,便拿起一块油纸包好的白色糕点递给他,“定胜糕,先吃这个开个好兆头。”
蓝河怔了一下,笑着接过来,只见白扑扑的米粉被模具压出了褶皱与花纹,表面嵌着红豆和大枣,咬了一口,松弹软糯,里面还包着红豆沙,入口甜香沁人。
“待大会结束,我便陪你去好好逛一逛。”叶修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蓝河点点头,也是一笑:“没关系,我等。”
一行人朝城里走去,找了家客栈住店,只等稍作歇息便到了下午的武林大会开场。此次嘉世教选用的是离嘉印山不远的一个凹谷,中间修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供人比试,四面的山坡上都做了简单的修葺以供人落座。兴欣一群人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了。远远看轮回宗那边有人走过来,蓝河心想老阁主也该过来露面了,急忙低声同叶修说自己见到熟人了,想去打个招呼,便急急地离开了。
那走过来的正是魏琛。他不动声色地掩入人群,取下了□□,将外袍里外掉了个方向又穿上,这才大摇大摆地到了兴欣这里。
“挺能的嘛,这才几个月功夫,你就诓了这么多人?”魏琛用力地拍了拍叶修的后背,笑得嘴都要咧到了眼角。
“听说你在那边也搅和得风生水起,真不愧是老狐狸!”叶修也假模假样地夸赞起来。
“行了别吹了,咳咳……”魏琛说着说着咳了起来,不由得又啐了一口,“这变声药吃多了还真是不爽。”
叶修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把他拽到了僻静处,低声说:“你在地上给我划拉一下四个字看看。”
魏琛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玩什么呢?”
“你先写了再说,蓝桥春雪,这四个字会吧?”叶修推了推他。
魏琛只好蹲下去,拾了根树枝,在泥土上划拉了一下,正当叶修回忆着青金石上字迹的异同之处时,魏琛却又狐疑地开口了:“这人是我们蓝溪阁的。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还你们蓝溪阁呢。”叶修嘲了他一句,“那你倒是说说,你还记得多少?”
“他啊,还是小时候被老方几个人捡回来的。他家里遭了灾,爹娘都被妖兽咬死了,他藏在地窖里,被老方发现了,就带回了蓝溪阁。”魏琛刚说两句,就把手心摊给了叶修,叶修连忙把魏琛的烟枪填好烟叶递给他,魏琛惬意地吸了一口,才又继续说,“他也就跟黄少天那小子差不多大,现在这一辈都是他们几个在主事。不像其他几个调皮捣蛋的,他可省心了,是个善良知礼的崽子。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蓝溪阁外门五大高手之一。”
叶修沉默了一下,又问:“那蓝溪阁里头有蛊毒秘法吗?”
魏琛把烟枪往地上凿了凿,摇摇头:“蓝溪阁什么时候会研究蛊毒了?藏书阁里倒是专门有一间放的都是稀奇古怪的菜谱药膳。要是他们在我走了以后瞎搞,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
叶修了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倒是魏琛开始好奇了:“说起来,你平白无故地问这个做什么?”
叶修抬了抬眼皮:“你还记得来我们客栈的那个蓝河吗?”
“记得啊,怎么——你不会是想说,他就是蓝桥春雪吧?”魏琛瞪大了眼睛,半晌又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那倒也说得过去。难怪他做菜的手法有点京城的味道……”
“你说什么?”叶修伸手拽住了魏琛的烟杆,“他不是南境的吗?”
“咳咳……我记得老方说,他家本姓好像是‘许’,听说是京城来的,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当侍卫的。”魏琛被自己呛了一口烟,不由得一边说一边翻白眼,“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不像你啊。”
叶修竟难得地没立刻同他回呛,反而把脸偏向了一边:“——也就和他睡了一觉。”
“哈?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魏琛几次三番被呛,恼火地把烟枪扔到了一边,揪住叶修的衣襟朝他低吼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信你问其他人。”叶修摊了摊手,一脸“我骗你是小狗”的表情。
“那你现在问这些是想干啥?”魏琛松开手,没好气地问。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等会第一回合可是你上。”叶修竟优哉游哉地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气得魏琛在后面骂他“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