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道:“不过一个区区昭训,你竟敢这般和我说话,还懂不懂规矩了?”
梅昭训笑道:“我出身小门小户,自然是不太懂规矩。比不得顾良娣,身为大家族嫡女,上赶着给人做妾,明知顾老夫人不同意,还主动扑到太子怀中。”
今天的顾朝雨很容易就被激怒了,她抬起手,“再敢胡言乱语,看我如何教训你!”
孟良媛一下子抓住顾朝雨的手腕,笑吟吟道:“气大伤身,良娣别动怒呀。你可是出身大族人家,随意动手打人,有失体统。我知道良娣品级比我们高,但说白了不过是太子的妾室罢了,区别就在于谁得宠。现在你失了宠,与我们又有何区别呢?”
言罢,松开了手。
顾朝雨面色发白,“你胡说,太子之所以近来宠爱太子妃,是为了有个嫡子,以后太子还是会再回到我身边的。”
当初太子答应过她会好好保护她宠爱她,她相信太子不会骗她的。
吴承徽声音细柔,“这真的不是良娣在自欺欺人吗?”
想到惨死的冯氏,再想想被赶出去的顾彦文,顾朝雨头一阵阵发晕,她冷哼一声,“你们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不也一样被太子冷落吗?”
梅昭训道:“这怎么能一样呢?因为你受宠我们被冷落,我们自然是不甘心。可这次是因为太子妃,我们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不比有些人,喜欢异想天开,我们很有自知之明的。太子妃是正妻,又那么贤良,太子不该宠爱她吗? ”
顾朝雨不想再听她们的嘲笑,拂袖离去。
她才不会轻易放弃,她一定要爬上最高处,将这几个人踩在脚底下。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顾行迟和凤姐。若非是他们,当年之事怎么会被拆穿,冯氏怎么会惨死?都是这两人害的!
三人看着顾朝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吴承徽道:“我们这样对她,她回头不会找太子告状罢?”
孟良媛轻嗤道:“太子殿下最近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听女人拌嘴吵架,左不过是交给太子妃处理罢了。太子妃最是宽厚仁慈,顶多就是责骂我们几句。”
梅昭训道:“说真的,我宁愿太子一直宿在太子妃那里,也不想太子再宠幸顾朝雨。太子妃这么好的人,太子怎么视而不见,偏偏将顾朝雨捧在手中?”
第二日,顾朝雨便病了。但是在向太子妃请安的时候,她还是坚持去了。
太子又是接连十几日未去顾朝雨那里,乍一看到顾朝雨苍白的脸色不由心惊。
“你这是怎么了?”
顾朝雨明明摇摇欲坠,却还是强颜欢笑,“并无大碍,这点小事怎么能耽搁向太子妃请安呢?”
太子看到顾朝雨娇弱又故作坚强的模样,一时心软,连带着对太子妃也有些不满。
“既然身子不舒服让人来禀告一声就好了,太子妃岂是那等苛待妾室之人?”
太子妃好像没察觉到太子的不满,对顾朝雨道:“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赶紧让丫鬟扶着你回去罢,再让太医来为你诊治开药,这几日就好好休息,不必过来请安了。”
太子听太子妃这么说,那点不满又消失了,对顾朝雨道:“太子妃说的是,快些回去休息罢。”
“妾身告退。”顾朝雨还不忘行礼。
“去罢……”太子一抬眼,就看见顾朝雨身子一歪,就要晕倒了。
他赶紧将茶盏放下去扶她,只听‘哗啦’一声,茶盏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染湿了太子的袍子。
太子完全顾不得这些,拦腰抱起顾朝雨,大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太医来!”
太子妃对左右道:“没听见太子说的吗,还不快去?”
梅昭训看着太子焦急的神色,对太子妃道:“娘娘,您看她,她分明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有那么重要吗?”太子妃转身道,“请过安了,你们都回去罢。”
说着,进了房间。
“太医,她怎么样了?”太子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朝雨。
太医道:“殿下放心,良娣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因为伤心过度、郁结于心才晕倒的,微臣开几副安神的药给良娣吃下去,再休息几日就好了。”
太子放心了,让人送太医出去,自己坐在床边看着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