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琢磨着,恐怕此时也就只有陈佑名肯帮他了,于是便往南柳巷走去。
刚走了两条街,忽然一顶轿子停在自己面前,轿帘掀开,陈佑名的脸露出来。
“雨村兄,果然是你。”陈佑名满脸欣喜,下轿对贾雨村行礼,“兄长从哪里来?”
贾雨村拱了拱手,微笑回道:“刚去车马行看了看,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陈佑名身材清瘦,相貌虽然普通,但一双眼睛却极其干净,仿若孩童一般。
他刚听说贾雨村辞了官,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却担心好友心里会难受,便赶来要请他吃酒,安慰安慰。
“我正想去找你喝酒呢,巧得很,半路上就遇见了。”陈佑名热情地说,“快请上轿,去我家里坐坐可好?”
贾雨村正有此意,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刚发文,每天都能收到负分,不喜欢看请点叉。
这是要逼我上洁厕灵啊。
我的钢丝球呢?
贾雨村瑟瑟发抖,我也是有闪光点的,不信你用放大镜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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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贾雨村和陈佑名坐着轿子一路回到陈府,陈老爷听见下人报说贾大人来了,急忙迎出来,又将人请进前院花厅款待。
下人们送上一桌极丰盛的酒席,陈佑名亲自倒满三酒,三人同饮后才放下酒杯。
“听我儿子说贾大人要回乡去?真是太可惜了。”陈老爷摇头叹惜,“大人您数年寒窗苦读,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就此放弃委实可惜。依我之见,不如就在京中安顿下来,再慢慢图谋。”
“多谢陈老爷的好意,只是我心意已定,不愿再呆在京中。”贾雨村道,“我大约是不会做官,与官场无缘,还是回去乡下教几个小学生,也不算将这一身的学问糟蹋了。”
“人生在世,怎能没有起起伏伏?”陈老爷劝道,“要说好官,什么样的才能称之为好?这年头,一文钱不贪的官只怕天上地下也找不出半个。身在其中,您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处。”
陈老爷家中经商,常年与官府打交道,最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求人办事情,有人只收一百两,有人却开价一千两才愿意帮忙。在他看来,这个只收一百两的就算是好人了。
这世上有谁不爱银子呢?
学子们寒窗苦读,只为了一朝出人头地,权禄兼收;做生意的一生兢兢业业,四处打点,也希望自己的货物能卖得更高价;就连种田的老百姓也渴望风调雨顺,在吃饱肚子之余,还能多卖两个钱。
陈老爷的话让贾雨村不禁想起了一桩往事。
当年,薛蟠和冯渊为了抢夺英莲,闹得天翻地覆。
薛蟠抢了英莲就走,留下一群下人教训不识趣的冯渊,谁知这些下人也是常年霸道惯了的,下手没轻没重,竟将冯渊打了个半死,抬回家后没两天就死了。
贾雨村刚刚靠着贾府的人情与门路,才当上了应天府的知府,听说出了这件案子,气得大怒,当即就命衙役们去将薛蟠捉来。
衙役们一动不动,其中一个长相毫不起眼的人站出来,拼命对贾雨村使眼色,过后又献上一张护官符,上面写着贾、史、王、薛这四个大家族的人都不可以惹。
轻则没了乌纱帽,重则丢了性命。
这名衙役与贾雨村也有旧,本是葫芦庙中的一个小和尚,葫芦庙被烧之后,他无处安身,只好蓄起头发做了衙役。
贾雨村心中有气,虽然感念贾府对他的帮助,可这些大家族行事也太张狂了,偏偏自己还拿他们没办法,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呢?
就连这衙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雨村早就看过卷宗,英莲是落在人贩子手里的,人贩子恰好又租的是这衙役的屋子居住。当年身无分文的小和尚,只不过做了七八年的衙役,每月奉禄微薄,只有三百多文,竟有能力在城中买下两处房产。
他哪里来的这许多银钱?
私下打听后,贾雨村这才知道他仗着自己衙役的身份,花言巧语,左右逢源,在被告与苦主之间两头收钱,手伸得比官老爷还长,这才积攒下这份家底。
贾雨村虽然拿薛蟠没办法,却不会放过这个小小的衙役,后来寻了一个错过,将他远远地打发了,心里的恶气这才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