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嘛…”少爷不打高兴,就不喜欢陶阳这一副识礼懂事儿的样子!
你才是我选的伴儿,知不知道。
陶阳拗不过他,陪着他一块儿出了院子送上了马车,看车驾渐远了,这才收回目光作势往回。
府门前车驾不少,全是各府送来的东西,还有书院的青黛车驾也停在了一边儿。
算算日子,今儿应当就是书院来领例银的日子,这一整月里吃喝穿用可就指着这呢。
管家正点了东西要往里送,这头又来了一驾新的马车,看样子是走不开了。
陶阳笑着:“给我吧。”
闲着也是闲着,点清楚了给送到二爷院儿里也就几步的事儿。
一挥手,陶阳身边儿的三两小厮就去接过了礼盒,管家拱手谢了谢就交了过去。
陶阳轻提月牙白袍,跨过门槛绕过影壁,往后院二爷住处去。
经过和晖堂时见二爷院儿里的小厮都守在外面聊着,陶阳一想,八成是杨九来看师娘了吧。
小厮守院,侍婢贴身。
这也正好,还省了一段路,陶阳领着人带着礼进了和晖堂。
没走两步,里头说笑声儿就进了耳。
倒也不算大声喧哗,院子人不多,本就静,陶阳自小耳力过人,听得也更清些。
“王妃可好福气了呢,连陛下都赏赐了,还有公主府一早也送了,这满京城找的出几家这样儿的?”
杨九是刚从里头出来没多久,在院儿里赏花透气。她一向是宽厚的人,婢子们说起话来也轻快些。
这就聊了起来。
“等小世子出生了,一定更隆重!”
“是啊,这可是小王爷,除了皇子们,还有谁能比?”
杨九静静听着,觉着自己生孩子,反而这些小丫头比她还上心。
之所以出来呢,是因为里头没什么好玩儿的,赶上书院的管家来找师娘领例银,还得把上个月的开支报一报,没半个时辰也闲不下来,索性就出来了。
院儿里站着的,还有一块儿来的庄儿,守在门口。
婢子年纪都不大,两句话就聊上了。原本杨九也没往心里去,听她们闲聊就是。
只是你欲清粥小菜度俗日,人家非要浊酒恶肉强敬你。
“我听说啊,从前公主喜欢二爷呢!”庄儿滴溜着大眼睛,十分无害:“二爷当时要是当了驸马,那这小王爷也算半个皇子了!”
公主喜欢二爷,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人尽皆知。只是当时二爷与杨九定亲了,坚定不移,这才作罢。
盛京多得是喜欢二爷的,有什么可稀奇的。
院子里的丫头一怔,不知这话该怎么接,怯生生地看了眼杨九,随即给庄儿皱眉摇了摇头。
这庄儿就像没看到似得,对着杨九道:“王妃好福气,嫁给了二爷,当了一品王妃。不像我,自幼跟师傅学艺吃尽了苦头。”
这话说的没半点城府啊,这不就是十三岁的毫无心机的小姑娘说得出来的嘛:你看,你是苏州人,我是并州人。你从小和大先生学艺,我从小也学艺,你就是好啊,攀上了高枝头当了王妃。
你的一切都是攀附二爷来的。
就这点儿意思了,多好说,两句话的事儿可不就听明白了。
这话音刚落,和晖堂向外的一条青竹巷拐角儿就走出了一个人。
“掌嘴。”陶阳冷声。
身旁小厮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脾性,放下了礼盒,上前两步就打了起来。
清脆悦耳。
从进和晖堂院儿门,踩上这鹅卵石路时,一步一句话,字字都传进了他耳朵里。
原本觉得也没什么,最后一句当真是把他给惹恼了!
要是辫儿哥在,这小丫头命也别想要了。
庄儿一见陶阳眼眸一缩,分明就是又惊又慌的神情。万万没想到,二爷不在,少爷不在,这陶阳来了。
她神思清醒过来时,是伴随着脸侧一声叠一声的巴掌响儿。
脸上泛起红印儿时,小厮停下了。
陶阳现在她面前,并不魁梧的身形却无形中满是压力,道:“知道错哪儿了吗。”
“我…”庄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说错话儿了…”
何止说错,你连自称“我”的资格都没有。
“公主身份尊贵,岂容你放肆!”陶阳背手而立,活脱脱一个当家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