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脸色一黑,刚要张口训斥,这臭不要脸的玩意儿抬手就往陶阳下巴给撩了一下子,轻浮得不像话!
莫说陶阳从不唱女角儿,就是唱也不是伺候给这种人听的。
没等他指尖儿离远,少爷一把拍下了他的手;陶阳正巧往后退了一步,抬腿就是一脚踹去。
“陶阳!”魏靳摔倒在地,由小厮扶着站起了身,说了些辱人耳目的话。
“您啊,茶喝得都有些醉了。”
陶阳挂着一抹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来人!”少爷一声怒斥。
“给我赶出去!”
他可没有那样多的耐心,别的不用多说了,先把这小杂碎轰出去再说!
他母亲也算是小有名气,怎么就教出了这个嘴贱恶心的玩意儿。
这一场孰对孰错,看官们只要没瞎都晓得里头的弯弯绕绕;闹事砸场子不说,对咱陶老板这么个脾性,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闲人散去。
“你怎么来了?”陶阳笑道。
少爷仍旧气恼着,胸口一股气还没平,道:“让你一天天不回家,在麒麟剧社还能让人给欺负了。”
他太了解阿陶,京剧神童不是白喊的;打小就陶阳能和大先生说到一块儿,其他的孩子们哪怕是这长大了,也是敬畏有余,底气不足。
哪里是没本事护着自个儿,分明就是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了才说两句话的。
“这是戏园子,嚷了出去还不是咱们丢人?”陶阳心里感动,放柔了声来劝慰咱大少爷。
“哼!”少爷收了股阴沉,冲着咱们阿陶使起小性子了。
那就是不生气了。
“好啦。”陶阳拉住他手腕儿,两人同步并肩。
“咱们回去找一趟辫儿哥。”
“哎呀!”少爷气恼着,一打袖口,跟的牙痒痒:“你就不能陪我吗!”
两三天都没怎么见,有了空闲也是关心麒麟剧社关心书院,就是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的枕边人。
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我是有要紧的事儿要说。”
陶阳无奈扶额:真是个大傻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机设阱
老话总说,树大招风。
德云书院盛名在外不假,但若要说眼红怀恨的也不在少数,稍有错处让人抓住了就恨不得碎尸万段;人们总是对恶人宽容,对好人严厉。
今儿早朝后又传了些流言蜚语出来。
少爷一问明,正是西北边境又有了异动。蛮族没有明着发兵,但近来调兵遣将越是频繁,像是备战。二爷如今的身子虽然好了不少,但也仅仅至于独立行走而已,拉不得弓箭,握不起长枪。
他不能去。
当年毛领崖一战,用鲜血淋漓来清理门户,用半条性命抵过往情分;他仁至义尽也无愧于心了。
如今身子还未好全,朝上那一个个说话不腰疼的就上奏要他出征。
武将一派都是跟着一块儿上战场的爷们,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情分自然是帮着二爷,一个两个拍着胸脯站出来毛遂自荐。
没等二爷站出来说句话,那不长眼的御史张嘴就编,这一下就把贪生怕死的帽子扣在了平西王爷头上。
当初在西北,他身受重伤摔下悬崖,几乎丧命毛领为国捐躯,盛京却谣传他急功近利贪图功名与圣心;凯旋而归后,一个个墙头草又赞不绝口地夸奖起来,说他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实乃国之栋梁。
眼看这些年风头日盛,一个个又巴望着他摔个粉碎才好。
此一去西北,入冬时旧疾复发不说,上不得战场去了做甚?这一路颠簸加上西北苦寒,半道上出点什么事可就真回不来了!
退一步,王妃也怀孕了,正是要紧关头,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该去。
这些个黑心肝的是算准了他不能去也不会去,脏水泼得是一桶比一桶起劲儿。
二爷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目视前方波澜不惊。
人活一张嘴。
这是百年老话了,老祖宗这么说那就一定有道理,不可不听。
陛下心里自有明镜,扫了一眼朝下,正与云磊的目光撞上。
心照不宣。
西北重地不容侵犯,若是派人打探只怕战乱之时,盛京远水救不了近火。既然非要个人去,二爷自然就得成全人家了。
西北是他的地界儿,重兵在握,多少人想动都动不得;御史这样出口伤人无非就是想激怒他,只要他恼羞成怒撒手不管到时候他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铜墙铁壁就会裂开缝儿来,这么些个苍蝇就会飞进去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