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冷静从容,含笑儒雅。
有些人激怒你,真不是因为有多大仇,或许就是想臭显摆自个儿有张嘴而已。
等这些唱戏的下了场,他的重头戏才刚开始。
西北不能不管,但也不能过甚。人家刚刚调动兵马,连宣战还是换防都不清楚着急忙慌派人去,传去蛮族平白招人笑话。
王爷去不得,小将担不起。
二爷举荐了堂主。
孟鹤堂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年岁比他还要大一些,冷静稳重就是不必担心的了;两人打小认识,这些年来除了咱们大少爷,就数他俩关系最好了。相识相知,稳妥可信又曾领兵救驾,武将中颇有美名,是这一趟的不二人选。
孟鹤堂的才名陛下清楚得很,德云书院前些年魁首就是他,大先生的弟子自然是让人放心。论武,能带得起云磊一手训练的淏城军,不是一般人。
很显然,云磊说了最好的人选。
一个深得圣心的人选。
下了朝,刚走出殿门才下白玉石阶几步,身旁几个正红官袍就走了上来。
“大先生果然名士,挑出的徒弟都是厉害啊。王爷前朝掌兵,师兄弟朝后掌文,一唱一和真是好戏。”
亲师兄弟不互相扶持,难道扶持你这么个心术不正,一肚子坏水见不得人好,臭嘴皮子烂牙坑儿的人吗?
不扶持兄弟,还等着你们往西北边境塞人,把好不容易建起的铜墙铁壁变成满是苍蝇的臭鸡蛋吗?
二爷挑着唇角儿笑了笑,不予理会。
董九涵跟在一边儿,走近隔开了那几个招人烦的玩意儿。
没有听到恼羞成怒的骂声儿,这头儿就像疯狗一般忍不住撕咬起来,表面那副冠冕堂皇是维持不住了。
“云长弓!你别得意,让你那兄弟小心点,别像你似得摔个半死不活!”
“九涵。”二爷脚步一顿,眉眼一沉霎时气势逼人。
董九涵一扫袍,挥袖起手。
“你…你…你想干什么!”
咔咯!
眨眼儿时,董九涵凝眸转手,这下巴就让他轻而易举给卸下来了。
金殿不能带兵器,不能辱骂斗殴,不能失礼失仪。
张鹤伦带着几名禁军正经过,看样子是巡视几出宫门。
见着云磊在,上前。
“哎呦喂~”一看这御史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儿,张鹤伦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干嘛呢?”
身为禁军统领,护卫宫城本就是指责。该询问的也得询问,只是他那贱吧嗖嗖,皮笑肉不笑得样儿,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关照问候的。
脚步在云磊身前停下,两人拱手作礼算是规矩,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御史大人爱说话,这不就给说掉了下巴呗。”二爷背手而立,笑得云淡风轻。
说他可以,说他兄弟不行。
几人扶着御史,听他一边儿低声哭喊,一边捂着嘴气得了眼骂骂咧咧的。
“看你这一副恨之入骨又无奈我何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二爷收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御史。
记得上次说这句话,是屠了将军府满门的时候。
但是年轻自负,总觉得自个儿能处理好一切,付出了代价;如今有所成长,知道有些人当场就得教训。
“哈哈哈——”张鹤伦笑得开怀,恍惚这天儿都晴朗几分。
“云长弓!”
御史气红的眼像是要滴出血来,下巴骨被卸,连带着说话都不利索,一声怒斥有些口齿不清。
二爷笑容里透着不屑,领着董九涵就往宫门出走去。
“来人呀。”张鹤伦握着腰间佩剑,抖着小腿肚儿一副地痞样儿。
“御史都伤了,赶紧送出去啊。”
“冲撞了圣驾,你们都得死!”
这话一出,那谁还不是个人精儿了?两名禁军拖着那御史就往宫门处去;还别说啊,酒馆里吃白饭不给银两的就是这样儿给轰出去的。
二爷上了马车,董九涵坐在一边儿乐得傻气。
“哥,太解气了!”
“我早想收拾他们了!”
听着这有些孩子气的话,二爷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收收笑,正色道:“今儿不同。”
“以后,你要是听到人说我什么,不用管也不用和人吵,反正我听了也不生气。没事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