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瞟了瞟他的脸,淡淡道:“如果有一天,你们需要我,也许我还会回来。”
鸣人默然片刻,笑起来:“佐助大爷,你自我感觉还是这么好?但是抱歉呐,我是火影,那些东西只有我能负责去扛……”他说笑着,可笑容却又忽然隐去,挣扎片刻,才续道,“走之前,你——你没有什么东西,想要给我吗?”
佐助一怔,从那天起便悄悄藏在怀中的某样东西,像是突然主张着存在感一般,硌了自己一下。
默然片刻,他答:“……那就,把我的青瓷酒盏送给你。”
鸣人好像有些吃惊,又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似的,挑起一边嘴角:“……我知道了。”
阳光在寒冷的冬季天空中,落寂地纷扬而下,将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照得有些闪烁发光。
“你这死人脸混蛋。”鸣人忽然这样说,脸上带着一个不知是何情绪的笑容。
佐助亦淡淡微笑起来,回答道:“你这橙毛混蛋。”
这天凌晨,宇智波佐助便离开了木叶,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与任何人饯别。这片大陆上有众多的国家与忍村,却再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行踪。
只有他和她的两座房屋,在那林间路的尽头相对伫立。葱茏多情的春风与秋雨交迭之间,它们静默不语。
而各色花朵次第绽放,一如曾经。
第一章 尾声
42
那之后,他看到天空与土地,看到火焰与月光,看到飞鸟与游鱼,看到剑的锋刃和鞘上系着的靛紫色带缔,都想起她。
那之后,他看到鲜花的凋零与盛开,看到世事的崩毁与重来,看到人们的生死离别与温柔幸福,都想起她。
那之后的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他有时一个人吃饭,有时和其他人一起。
那之后的清晨、正午、黄昏和深夜时分,他有时与人结伴前行,有时独自一人匆匆。
却总归都想起她,在路口的阳光下,微笑着鞠躬,用四个音节唤自己的名字,轻轻说着一句:
佐助君,请你路上小心。
【尾声】
“日葵和那个少年一起走了?”
漩涡博人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有些惊奇地问道。
漩涡鸣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背对着他,望着窗子外面的晴朗天空,温声回答:“是,刚刚她才来道过别。”
博人望着父亲的背影,目光中却是有些叹息的样子,在沙发上坐下,脸上又换上那种有点儿过分轻松的笑容:“昨晚她来找过莎拉娜,她俩聊了一整夜,今天早上才来告诉我……我又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干嘛不和我说!真是的,这小鬼这些年来都快忘记谁才是她亲哥啦!”
“……”鸣人看着他赌气的脸,忍俊不禁,片刻后慢慢道,“她性子像她妈妈,做什么都太顾虑别人的感受。那个叫雪之生的少年,我信得过,她也喜欢;但我看她起初的模样,只怕是担心我这个不成器的父亲,才拒绝对方的邀请吧?有莎拉娜推她一把,倒是刚好。”
“爸你确实挺不成器的啊,”博人有点儿缺德地乐起来,没大没小地损着他,“所以日葵走了以后,就轮到我好好看着你啦。”
鸣人把椅子一转,朝向自己的儿子,挑了挑眉:“就你小子这个妻管严,还差得远呐!”
博人耸了耸肩,很不要脸地承认了,还自觉光荣:“我妻管严我自豪,比老爸你这到现在还想不开的孤家寡人强多啦,人家都已经姓春野了,你……”
鸣人怔了怔,樱发女子美丽飒爽的侧脸栩栩如生地浮现在心里。他眼中掠过一抹压抑不住的柔情,却终是将它压下了,摇着头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青瓷酒杯喝了一口。盯着杯中清酒的蓝瞳颜色深邃,像是从曾经明浅的溪水变成了更沉静的海。
喝酒的事,是众人一直都在劝他的,可直到今年醉后从二楼跌了个鼻青脸肿,鸣人才渐渐学会了节制,一日之间也就只喝一杯两杯。
他的人生正如这喝酒与不喝,磕磕绊绊才并不漂亮地走过来。漩涡鸣人总归并不是众人臆想中的天才,从童年时那个吊车尾,到今天浅酌慢饮的七代目火影,其间多少受伤与伤害,无可道于他人知。
博人望着父亲沉稳却又难以琢磨情绪的面孔,自觉提起长辈之间的感□□并不合适,便挠了挠脸,找了个别的话题:“对了,那个叫雪之生的小子,给你带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