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条毛巾揉他脑袋擦干头发,笑道:“送我的啊?”
罗浮生不情不愿地把那只熊抱到跟前,颇有些不忍直视地摸了摸燎秃的那只耳朵,又摸摸自己鼻子道:“路上突然下雨,我、我本来想烘烘干……”
越说,越小声,小得我都忍不住凑近他。
见我靠过来,他又满脸无辜地跟我眨眼睛。
太……太奶了,这是什么近距离暴击。
要什么毛绒泰迪熊,罗浮生不可爱多了?
我从他怀里把熊抱走了,踮脚亲了他一口,道:“生哥,我觉得当务之急,是你得先跟我回家,洗个澡,然后把自己烘干了,床上等我,嗯?”
罗浮生愣愣地看了我半天,开口道:“阿——啊嚏!”
近距离喷了我一脸。
操。
真的是暴击。
【一百零九】
七月初,季晏生了场大病。
林见笙久未收到他的回信,摇电话过去时,是齐书予接的。
背景音里她爹竟然像是在和谁吵架,翻来覆去地吼:“不行!绝对不行!”
齐副声音仍是镇定又笑笑的,他说:“小小姐,我看你的婚事恐怕要后延了。”
随后隐晦地在电话里头请她来看望一下季副。
林见笙便去了一趟南林。
才知道是季晏的肺炎仍在恶化,还打算坚持跟着陆向天北上,去赴国/民/政/府的会议。
林见笙的母亲正是肺炎去世,季晏却还说:“哪怕我跟林挽一样死在这条路上又怎么了?你难道不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说话可真是不好听。
陆向天生平里第一次地发了脾气,吼了他一句:“季晏你这个王八蛋!”
就把人锁房里了。
南林的事务离不开齐书予,随陆大帅与会的事,便落到林见笙头上了。
她是季晏教大的小狐狸,再合适不过。
【一百一十】
窗外一声惊雷,将我吓了一跳。
齐副吹动茶杯里的浮叶,道:“小小姐还有什么顾虑?”
我朝他苦笑,道:“这婚礼,我拖不起。”
于是,婚礼非但没延后,反而还提前了。
且时间仓促,就在七日后。
甚至等不及许星媛设计后,找匠人定做的婚纱完工。
洪澜当然不大高兴,跟我别扭了两日,最终也把自己的婚礼提前,还是跟我办到一起。
罗浮生没问我原因,但大概是因为上次的泰迪熊,跟齐然有了联系,从他那里知道了原委,就要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去。
他说:“婚礼回来再办。”
我说:“你不明白,我们拖不起。”
我太想在一切都开始前,先跟他有个完美结局了,跟他说这话时,都红了眼睛。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不安是来源于那场不宣而战,我只能说:“罗浮生,我想现在就嫁给你,我其实一天也等不了了。”
乱世一旦开始,生离死别太容易。
立什么“等我回来就和你结婚”的FLAG,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找死。
罗浮生贴着我额头,盯我半晌,笑一笑,说:“天子娘娘,你出征不带你夫君么?”
我也笑了,说:“夫君,战场仍在这里,我只是去开个会议,去去就来。”
然后收敛了笑,认真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好澜澜。”
罗浮生沉默了会,叹了口气,说:“小王八。”
我知道他总不能再拒绝这个理由了。
【一百一十一】
林见笙成了个大忙人,整日里把自己关在书房,连罗浮生也不见。
罗浮生气得爬上她家阳台,挂在她窗户外边儿敲她的窗。
林见笙走过去,默念“恋爱误国,恋爱误国”,一狠心,把窗帘拉上了。
刚拉上,听见外头一声“哎哟”。
她明知道是他在骗她,还是忍不住打开窗户探头去看。
罗浮生倒挂下来亲了她一口,抓着窗框一荡,就荡进她房里来了。
荡进来,随手抓起一张纸,一看,全是字,头疼道:“你这、这写什么呢?”
林见笙没好气地拿回来,道:“默历史课本。”
她屋里还贴了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几个地名,东江两个字上就写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