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蓝笔黑笔,乱七八糟的符号数不胜数。
罗浮生和她并肩站着,看着这张地图,沉默。
他问:“要开打了?”
林见笙点点头,说:“不出两个月。”
罗浮生伸指摸过那些字,说:“政/府会听你的?”
林见笙笑了笑,说:“那当然是不会了,只有我爹会听我的。”
罗浮生也笑,说:“我也听你的。”
婚礼如期举行,当日东江报上,整幅版面都是洪、林、陆三家的这场世纪婚礼。
林见笙掐着点,前脚跟罗浮生敬完了酒,后脚就换下婚纱,去了火车站。
许星程人是来了婚礼,却一个人在外头抽烟。
正巧看见他俩告别,许星程从暗处走出来,将烟头撵灭,说:“她还不知道吧?”
罗浮生愣了愣,挠挠头,道:“哦,对、对啊”
许星程噎了半天,道:“我以为你是打算瞒着她。”
罗浮生边走边说:“我真是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啥,我又十几天没更了Σ( ° △ °|||)︴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把完结留在仗后
那个年代的幸福不容易
虽然说过是架空,还是挺担心我写得太儿戏
自闭了
17、(十七)
【一百一十二】
我倒是掐点得很准,火车自个却晚点开行了。
正坐在那百无聊赖地看车站人生百态,后边车厢一阵骚动,我才要回头看看怎么了,一颗脑袋蹦起来到我跟前,惯性地去蹦下个窗口,一顿,倒回来朝我一笑。
一笑,咧出一口白牙,扒着火车窗口喊我:“见笙。”
我说:“生哥?你怎么送我来了?”
罗浮生眨眨眼,说:“我有事忘记告诉你了。”
我说:“什么事?”
汽笛声在此时拉响,整条铁龙哐当哐当地动起来。
我没等他说话,抓紧时间和他来了一个临别之吻。
那也是一触即分,立刻身不由己地随火车远去。
罗浮生在底下追着火车跑,我朝他喊:“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写信给我!”
火车驶离站台,他只好松开了我的手。
半晌,他又追了两步,拢着手喊:“小王八——你没告诉我地址啊——”
……操,忘了。
我满心郁闷地坐回座位,突然发现满车厢的人都在看着我。
……好,行,这下我小王八的大名可算是走出东江了。
【一百一十三】
林见笙这一去,已经一月有余。
同样是新婚夫妻,林启凯跟洪澜在东江出双入对地甜甜蜜蜜,他罗浮生却只能跟许星程两个在许家地下室里化悲愤为力量地研究东江军情。
罗浮生都觉得这段时间,他跟许星程呆多了,连自己也闻着像单身狗。
他往南京寄信时,就在末尾写三遍问句:夫人什么时候回家?
满纸溢出来的怨气。
林见笙托着脸笑,把钢笔从食指转到小指,又从小指转回来。
提笔写道:
先生不要生气,你想我三日,我也正想你三日;你想我三十日,我也正想你三十日。
我带了刘叔给我的相片集,每日一摸,聊解相思意。只可惜那相片,不如哥哥香,不如哥哥软,不如哥哥甜。
今晚你什么时候困觉?不如我去梦里摸一摸你。
……想道是一切尚好,才发觉并不大好:临时住所里什么都不缺,唯缺一个你。
这小小憾处却实在叫我寝食难安了。
又想到,总算是给今日会议上开的小差找到了理由:我一定又在想你了。
……那么,说这许多话,只想叫哥哥见谅:小王八爬起来,的的确确是很慢的。
——写完这一句,她在信末画了个大王八,拎起来吹干墨迹,工工整整叠好了塞进信封里。
罗浮生还能生得了她气么?
不存在的。
他在东江收到这封信,打着“写的啥啊,我看不懂”的名号,跟许星程炫耀了一遍,又跟洪澜林启凯炫耀了一遍。
可把他给美上天了。
更锦上添花的是,齐然随陆家军先到东江,告诉他说:“五日后,小姐就随大帅回来了,她大概不打算告诉你,我建议你抱着花去火车站,抢在前头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