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席结束我都没有跟别的人透露这份疑惑,毕竟实在是太荒谬了,人怎么可能过了好几年样貌全然不变。
晚上我躺下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还是那个男人,如果母亲在世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倾诉一切,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了。
新月的清辉撒入房间,我看着那轮月,轻声念出他的名字——
“药研藤四郎……”
04
不知为何,雪姬出嫁以后,药研藤四郎便经常到访与父亲谈论战局,从下人的碎语里我才得知,药研投奔了父亲。而他的原主松永久秀发动叛乱,药研成为讨伐他的主将。
下午,我在插花,父亲的小姓突然到了我的部屋说药研大人要看见我。我完全来不及准备,就连那些花都没来得及收好,他便来了。
“药研大人。”我匆匆站起身来,“抱歉,因为时间紧迫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我是织田家最平庸的女儿,而他却是父亲目前最看重的下属,谁尊谁卑全由织田信长一人决定。
他笑了笑,完全没有摆架子,说道:“突然到访是我的冒昧。”说罢,他坐了下来,我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未完成的插花作品还摆在桌上。
我终于有机会仔细看他的脸了,药研留着短发看上去和别的男人完全不同,但却不会给外人违和感,淡色的眼眸像是无机质的玉石,他绝对是我见过最俊美的男人了。
“不愧是织田信长之女。”他夸赞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的话里带刺,像是在讽刺我,但我却没有因此产生气恼的情绪。
我低下头,把插歪了的地方摆正,轻声提醒道:“您刚刚居然用那样的语气喊父亲大人,索性只有我一人听到了。”
“即使是哪位大人,到头来也不过是血肉身躯的人类罢了。”他回应道。
我赶紧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担心他会吐露出更狂妄的话语,药研嘴唇的温热传到我的掌心,我吓得缩回手。
“不准这么说。”我用了更为强硬的语气,不是因为维护自己的父亲,而是害怕面前的男人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受罚。
那天之后,药研每月都会来拜访我,偶尔会带上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些罕见的花。
05
永禄十一年,织田信长之女冬姬被许配给他的部下药研藤四郎。
宴席过后,我和药研两人入了寝室,这是新婚之夜,光是想到这四个字我就羞赦不已。我们都没有说话,是他先行动来,轻轻捧起我的一缕头发,薄唇在上面落下几个亲吻。
远处传来了模糊的铃铛声,我感觉脑子有些乱,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药研已经在亲吻我的嘴角了。
“玩得开心吗?”我凑到他耳边问道。
药研愣了愣,坐回原位,说:“大将终于察觉到自己是在梦里了吗?”
我抚摸着袖子上精致的纹路,问道:“是啊。十一岁的我穿着白无垢的样子你还满意吗?”
药研歪了歪头,回答到:“虽然很可爱,但我还是希望看到你长大后嫁给我的样子。”
“没办法啊,室町时代女子都是很小就结婚的。”我佯怒道,“倒是你,明知道我在做梦也不来提醒我,肆意篡改历史有意思吗?虽然这只是一个梦。”
根据历史记载,织田信长之女冬姬于永禄十一年嫁给蒲生贤秀之子,而不是眼前这位药研藤四郎。
“不过能看到大将嫁给我真好。”药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更好了。好了,该醒了,您睡了那么久长谷部可是会担心死的。”
05
后来我才知道我睡了整整三天,药研是拜托了隔壁阴阳寮的人帮忙才进入到我的梦境中的。
“梦?的确是个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成为了织田信长的女儿。”我喝了口粥,跟长谷部聊着。
他皱皱眉,说:“的确是个很个很糟糕的噩梦。”信长一生黑如是说。
“噩梦?”我笑了笑,“那可是我做过最美好的梦了。”
后来得知真相的长谷部拿着本体刀去跟药研手合了,不死不休的那种,结果就因为他的反应搞到全本丸都知道我在梦里嫁给药研的事情。
因为篡改历史(虽然是梦)的原因,狐之助惩罚我把《审神者职业道德守则》抄十遍。至于药研嘛,他那一个月一有空闲就被拉着去“互相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