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鱼观主嘟嘟嘟泪流满面地灌啤酒,这还是圃童荏给他拿来的,老道士修道一生,走的是苦修的路子,根本没碰过酒精,才喝了半罐啤酒下去,就醉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大感现世道法衰颓,羊鱼观原本是茅山一门的旁系道观,一代一代传到他手上,已经衰退到门可罗雀了,身为观主,他甚至自己都学业不精,卜算也卜不出事情来龙去脉的凶吉,符箓也是没什么威力……
彼画也是看这傻道士哭的快断气了,安慰道:“也不能太怪你,毕竟末法时代……”不过该优秀的人还是优秀的,这句他就憋着没说了,“桃花虫在千年前还算是比较常见的蛊虫,不过每次一现世,就会引起大劫难,道士们一轮一轮地打压消灭,估计现在能在你们典籍上有只言片语的记载就不错了。”
金副总等人身上的桃花虫,也不算是真正的桃花虫,真正的桃花虫母蛊取出的办法是不会这么险恶的,毕竟养蛊人一般都是将母蛊养在自己身上,那到时候要取蛊岂不是把自己也赔上了?
“这估计是后代人看到典籍上的描述,仿制出来的。”彼画晃晃葫芦,将黄色的葫芦壁变透明了,看了看里头已经开始无精打采起来的蛊虫们,跟熊孩子似的,很是冷酷无情地往葫芦灌了水,还塞进了冰箱里。
“不过观主身上的那个蛊虫,母蛊应该是在那个蛊师身上的吧?”圃童荏问。
彼画点头,得意:“没错,所以这回她是没法再作恶了,等着被蛊虫反噬吧。”
羊鱼观主抓着啤酒杯,瘫在椅子上,叹气叹的一声比一声长,他带着鼻音地对金副总道歉:“我是当真不知道这桃花虫的母蛊竟是这样,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我来种着母蛊,让我来承担这后果。”
圃童荏拉了拉彼画的衣角,小声问:“你当真没别的办法了?”
彼画睨了眼圃童荏:“办法是有的,这不是东风还没来吗?”彼画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看,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我去给东风开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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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画说的东风,就是行海。
小和尚处理完了尘缘事,马不停蹄地一路赶过来,神态却是轻松许多。
“你……海家人不要你回去啦?”圃童荏试探地问了下。
小和尚点头:“小僧的私事不重要,现在还是先除这些桃花虫比较重要。”
也不怪羊鱼观主不知道桃花虫的事情,这虫子看起来和桃花蛊是一致的,只是凶恶性完全不同。关于桃花虫的记载,随着每一次的灭绝和打压逐渐销声匿迹,只在佛道二教各派的主地藏书中才会有简短的记载,羊鱼观本只是茅山一门已经衰落的分支,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典籍。
圃童荏:“先前彼画说,这个母蛊一取出来金副总也得死,但又说你来了就有办法了……是什么办法?”
小和尚楞了一下:“……?小僧当真不知。”
他都已经伸出手准备直接结佛印弄死那只母蛊了,一听圃童荏这话,赶紧缩回手来:“小僧只知道桃花虫的驱法,难道这蛊虫还与桃花虫不同?”
彼画叼着一片薯片挑眉:“假的,伪劣的,高仿。”
金副总一听,这个打从进来就态度高傲的小伙子好像才是专家,连忙转过脸对彼画连声道:“高人,高人救我!”
彼画哈的一声笑出声:“你刚刚还想和这白胡子老道抓我呢,现在就高人高人了?”
金副总脸皮铁厚:“是我错了,高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救我!”金副总目光看到站在一边,正摸着一杆旗子的圃童荏,连忙道,“小圃,小圃,帮我说说话……”
圃童荏抬头:“副总,你不求我们肯定也帮你的。”
救人不救到底,好不容易得到的功德不就又要变成孽业了吗?幡里九十九鬼还眼巴巴等着投胎机会呢!
行海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小僧才识学浅,不知该如何除这蛊虫,如果彼施主有妙计,可否告知我等?”
彼画被行海捧的得意洋洋,好哄得不得了,他虚指了一下小和尚:“木鱼脑瓜!这假桃花虫离体即死,蛊死则宿主死,那就不要让它离体不就成了?”
圃童荏沉思片刻,心有灵犀地一拍大腿:“懂了!是不是和孔宣吞佛祖那个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