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这回事?”他提起了精神。
我看了他一眼:“说算起来,当年卑职参考时,在场的主考官,还是令尊大人。”
他唇角的笑容弧度愈发深了些,意味莫名:“如此,按照本朝习俗,白大人可算是家父的门生了。”
“是的了,”我应道,“当年令尊大人监考,卑职拔得头筹,自此涉入官场,平步青云。恩师之恩,岂能不报?”
安乐侯:“大人打算怎么报?”
答曰:“古有圣人训之,为君子,当滴水之恩,即涌泉相报。”
“今,”我看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打算如那夜,令尊大人所嘱咐的一般回报。”
二世祖含笑:“我爹嘱咐什么了?”
“他说相信你,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做任何坏事,”让我千万不要伤害你。
二世祖的笑容渐渐消失。
☆、信任
他想把袁正要回去。
我同意了,下令重新把袁正扔回了牢狱。
安乐侯离开了。
据沿途监视的暗钉汇报说,那二世祖离开的一路上都是笑容可掬的。
武为我褪去厚重的官袍,我倚在纹饰精致的红木宽椅中,闭目养神。
美婢已纷纷落落地退下,只余几个侍卫戍守在外,至于书房以内,明着的,只武一人陪着。
他为我揉捏肩膀。
力道适中,非常非常舒服……
舒服到,我几乎已昏昏欲睡。
“陈州大牢的换血完成了几成了?”
“禀大人,七成。”
“够了。让咱们的人在牢中保袁正不死,暗暗地保,不要太刻意,以免引起安乐侯方面的警惕。”
“……”
“……安乐侯很信任您。”
“是的了,信任。可相信和事实毕竟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就如同那庞老爹信任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个好孩子的信任。
“……”武应不上声了。
我亦终于由闭眸养神转作闭眸休憩。
昏昏沉沉,睡去。
睡得朦朦胧胧间,唇部似乎在被什么轻轻啃咬,湿湿的,痒痒的,酥酥的。
很舒服。
我眼也不睁,一把将那玩意儿扣住,翻身反扣进椅子里。
哟,竟是个大活人。
不知哪个美婢?
“嗯?武?”
“武?!!!!!!!”
武比之我更惊悚百倍:“不知大人为何突然攻击属下?”
我:“你亲我?”
武:“???”
我:“刚刚酥酥的,痒痒的,湿湿的,有个东西在啃本官的唇。”
武:“大人梦迷糊了罢,刚刚大人睡觉流口水,属下给大人擦口水,没成想大人突然就梦中发作把属下薅进了椅子里。”
我:“……”
犹存怀疑地打量着他,边打量边思忖着:“这么回事啊,那倒可能是误会一场了……”
他胸脯起伏很快,心跳的声音……也很快。
——撒谎。
“刚刚……本官可伤到了你?”
武愣了下:“并没有。大人又无武功,岂伤得了卑职。”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气道,“若伤了你,本官可要很心疼的。”
武愣了瞬间,坚毅的眸中似有触动。
未及感动,我已打断他道:“通知下面的人把青娘子接来,今晚青娘子侍夜。”
青娘子,我名义上的女人。
武默了。
眸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
恭恭敬敬:“是。”
☆、朋友
点了青娘子的睡穴,使青娘子在我的卧室深深睡去,我便打开开关,进入到卧室的地下室休憩了。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卧室。
我在这里独处,记载日记,整理重要的文件,乃至于作所有最重要的事务。
曾有几个窥见过此机关的,亦都已被我处理成死人了。
比如说,武之前的上一任武官,再比如说,我的第一任妻子——大娘子。
好奇心害死的其实极少是猫,更多的还是人。
天蒙蒙亮时,生物钟作用,我自动地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