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_作者:半堆糖(53)

  下午将最后一点体力也透支殆尽,黄昏时一行人终于来到酒店。两天一夜的套票,房型都是定好的,四个人两张房卡,大天狗扛上妖狐,约了一起吃晚饭就各自回去补血了。

  黑羽刷卡进门:“晚上有烟花表演,还有劲儿去看吗?”

  “再说吧。”月白酸软地倒在沙发上捶腿,黑羽进去迅速洗了个战斗澡,等月白也洗好出来时,他已经趴枕头里快睡着了。

  月白丢去一块毛巾:“擦干再睡。”

  “没劲儿了……”黑羽翻了个身把毛巾压住,拍拍床,“你也来睡会儿。”

  “我不。你三更半夜发烧我上哪儿给你找药去。”月白抽出毛巾揉他湿漉漉的脑袋,从发顶到脖子根,指腹按过穴位,黑羽被捋得血脉通畅,突然来了精神。

  他把月白拉到床沿,自己跪在身后,捧着毛巾一下下顺他半干的长发:“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月白以为他开始做实验了:“没有这一项吧?”

  “想什么呢。”黑羽加重力道,“你还是短头发的时候我就这么帮你擦的,每次你都呜呜叫。可谁让你自己总不擦,还爱甩我一脸水,要么说七八岁猫狗都嫌呢,特烦人。”

  “是吗……”月白已经不反感黑羽说这些了,只是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接不上话,只能低下头掰手指。

  “可是我被你训练出来了,你一天不烦人我就浑身不舒服。”黑羽把他两只手扯开,绕到前面蹲下说,“月白,我习惯了,你不用对我太客气,我就喜欢你烦着我。”

  擦干头发去隔壁找妖狐他们吃饭,大天狗开的门,指指里面说:“睡着了。”于是剩下两位下楼吃自助餐,把中午亏的都补回来后,一起出门遛弯消食。

  夜晚的游乐场是一片璀璨的星光海洋,他们并肩混在赶去看烟花的人流中,靠近的手背时而碰触,时而分离。

  “累的话就早点回去,过段时间要复查了,你还是多休息的好。”

  黑羽的轮廓影影绰绰,月白不自觉就想挨他近一些:“复查还有临时抱佛脚的?”

  走到摩天轮下也累了,他们逮了个空包厢面对面坐进去。黑羽侧脸看窗外,月白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你的耳钉。”

  白天时他把黑羽的耳钉摘了,说是怕坐过山车刮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的,像戒指一样的耳钉。黑羽没接,坐到月白身边点点耳廓。

  意思是让他给戴上。

  耳廓上有一道细细的凸起,月白捏住问他:“你的耳洞是打在一条疤上的?”

  黑羽也是前两天看他的牛皮本才想起来,怀旧地勾起唇角:“小时候打架留的疤,高中后就去穿了个耳洞,做个纪念。”

  月白笑他:“别人都希望消疤,你还要做纪念。”

  “这你有所不知。”黑羽拉长双腿,身体向后靠去,“论打架,我五岁出道,八岁称霸,十八岁隐退江湖,成为传说,跟我过招的前前后后不下百人,但只有一个人给我留了疤,别人的朱砂痣在心头,我的朱砂痣在耳朵上,你说我是不是得把这个人给钉牢了?”

  简直浮夸,月白把手放下:“你说就说,还演起来了,不怕我扎着你啊。”

  黑羽就把他当个小孩子哄,把人拉到臂弯里,压低声音问:“我记得你的小表格上,是不是有一项‘亲耳朵’来着?”

  月白慢慢止住笑,帮他把耳钉戴好,拨弄一下没有掉:“你偷看了。”

  黑羽不否认,把耳朵侧给他:“喜欢吗?”

  包厢被吹得晃了一下,月白不小心擦过黑羽的耳廓。他有一瞬的慌乱,定下心神后,索性一点点靠近,张开双唇,把那枚冰凉的小东西含了进去。

  牙齿在上面轻轻一咬,月白用气声悄悄说:“我不喜欢。”

  耳畔传来温热的一瞬间,黑羽眼前盈满金色的光线。他仿佛逆着时光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十七岁,同样也是这个人,像小猫舔水一样伸出舌尖,去舔他下巴上摇摇欲坠的汗珠。

  哥哥,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分开后黑羽问:“你说‘亲耳朵’这一项,到底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不等月白理解其中的深意,他就低头含住对方的耳垂。月白一下烧起来,往后挪了一寸,半边脸都发烫:“那、那两种都写吧?”

  黑羽尚不满足,欺身上来:“可我看到好像还有亲眼睛。”

  他不由分说捧住月白的脸,将吻落在颤动的眼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