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守在电话的另一端,吉米很好奇,究竟是谁能让纵横金融界的杜弗兰,有如此的大彻大悟。
或许,安迪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最后的话语,带着轻微的颤音,那人于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通话时间到,安迪走出屋子,对守在外面的狱警特劳特道谢。
对方摆摆手,说道:“我们都是秉公办事,严格执行队长的要求而已”
“哈德里先生最近似乎很忙?”安迪见眼前的娃娃脸小矮个守卫心情尚好,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队长最近一周去奥古斯塔出差,是要紧的大事,你不要多问了”
事实上,但凡特劳特知道拜伦要去做什么事,他那张大嘴巴是封不住的,可惜,他也不清楚。
安迪便怀揣着七分忐忑、三分期待,踏上了去韦斯特布鲁克啤酒厂的路。
尽管路程不算远,但资本家可没有闲钱供建造队每日通勤。因此,他们直到下周六,才会被关回肖申克的囚室,休整一天,隔日再次出发。
来往于两座城市之间的路还算平整,因而,肖申克建造队的一行人,在海格和摩尔特的监督下,徒步前行。
春光正好,狱警们对囚犯之间的小声交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队伍倒是有几分春游的惬意在其中。
“嘿,弗洛伊德,你说咱们到那边吃什么?住哪里?”瑞德的黑人小兄弟兰纳德,悄悄扭头问身边的瘦高男子。
“总不会比肖申克更差了,再说,只要能光明正大地走出铁门,让我幕天席地,也心甘情愿”
尽管弗洛伊德的年纪长于兰纳德,但从他们胸前的囚犯编号不难看出,后者才是入狱近十年的老油条。
或许,正是因为在牢笼里面被压抑约束久了,骤然暴露在无遮无挡的蓝天下,他竟有几分不自在。
到达目的地后,建造队火速开工,谁都不想在第一天,就因为态度不够积极而被扔回去,监狱里有的是人,等着看他们笑话呢!
接近肖申克监狱的午餐时间,辛苦搬砖一上午的众人,腹内长鸣不止,工地右侧不时飘来的食物香气,更是令人心浮动。
“真的好香啊!是摩尔特先生他们在吃午饭吗?”
“估计是,不知道咱们吃什么……哎,哪怕是黑面包,配着这股香味,我也满意了”
“快擦擦你的口水!我不求吃什么,能饱就好,这里真的跟采石场一样耗体力”
安迪始终一言不发,他离那锅食物很近,份量看得分明,心中便生出一个,其他犯人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两个狱卒,如何吃掉三大锅饭菜?很可能是预备给我们的’
连安迪都不敢肯定,只因,那股新鲜食材烹制的饭香,对于一整年没吃过正经饭菜的他来说,诱惑力同样不小。
直到海格沉声叫众人过去排队领饭,很多人把喷香扑鼻的食物捧在手里,还以为自己美梦未醒。只是把鼻尖凑近了轻嗅,生怕一用力张嘴,梦境里的幻象就碎了。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见狱警们先吃过,队伍里的几位老油条,可不会像那些饿死鬼投胎的狱友一样,狼吞虎咽。
突然供上这样的伙食,难免令人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佐料”。
华国古语,民以食为天,这道理同样适用于西方肠胃——每日饱餐两顿的建造队,展现出惊人的施工速度。
到了周六早上,同短工队交接时,对方的监工反复检查着砌好的墙面和楼板,似乎不敢相信,业内未曾听说过的队伍,居然可以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超额完成任务。
监工查验的时候,两支队伍相互打量着,似乎在做无声的较量。
安迪观察得尤为仔细,从对面工人的着装到工具,不放过丝毫细节,努力向专业的标准学习。
他很清楚,这份外出的机会,并不易得。
安迪的目光,突然在短工腰间的行囊上凝结——对方翻找工具时露出的食品袋里,装着不知夹了什么配料的三明治。
不动声色地追踪其他工人的动作,看到那些外观不错,但口感八成是又冷又硬的墨西哥薄饼、黑麦三明治,他很快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或许,才是建造队日常的伙食水准’
回程的路上,安迪耳畔充斥着狱友们对伙食的赞叹和留恋。
听他们对未曾谋面的项目大老板歌功颂德,银行家嘴角微提,露出半是自嘲、半是苦涩的笑容:‘眼里只有利润的资本家,可没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