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叹了叹气,看了看同样摇头的月下仙人,将他知道的和盘托出,“那不是什么避水珠,而是陨丹。”天知道,他是怎么从花界得来这个消息的。
锦觅去花界并非只为了托付卿九,更是为了找到陨丹的修炼之法,他不过细细一想,就知晓邝露给润玉的,必然就是锦觅炼制的陨丹了。
“陨丹是什么?”元君双手挽着彦佑后颈,却怎么也不肯下来了。
月下仙人倒是知晓的,此下,才将润玉这些时日所作所为连贯起来了,可又忽然觉出什么,“可他并非是断情绝爱,分明是连小锦觅都忘了呀?”
彦佑提及此,又是几番惆怅,“锦觅这个傻子,本以为润玉不过是忘却情爱之事,却怎知他的情根杂念只唯她一人,他潜意识不愿忘却,只得连根拔起,连锦觅这个人都忘得干净。”
月下仙人隐约记得,当日锦觅是因错杀了旭凤,才将陨丹吐了出来,难不成,要让润玉杀一次锦觅不成。
前几日润玉那模样他可是记忆犹新,若是吐出了陨丹,又不知又怎样的变故,这其中是是非非,他又不敢言语出来,只问彦佑看法。
“我?”彦佑只觉得这又是烫手山芋,“我可做不了主。”
第174章
旭凤自那日在东海负伤,修养锦觅之事传到他耳中时,他方才徒然惊醒,到如今,才能勉强下地,却早少了当年火神倨傲之气,仿佛那心性已被磨平般。
“凤娃。”
月下仙人与彦佑带着元君至栖梧宫时,旭凤正要离开天界,他回了家,却发觉已物是人非,他想回到罗耶山去,那是他如今的家,可月下仙人却拉着他,将陨丹之事告知他,并问他,究竟要不要为润玉取出陨丹。
怎知旭凤只瞧着这三个为润玉所担忧之人,道,“锦觅告诉过我,润玉曾将陨丹强行压回她的体内,这世上,最了解陨丹,只润玉一人,他又怎会被陨丹所控?”他自嘲一笑,竟不知是何等意思。
反倒是彦佑约莫明了旭凤的意思。
自润玉“病”好之后,绝口不提锦觅,就算不得已提及锦觅也只“天后”代替,行为做事肖似当日锦觅私逃天界之后的做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天帝应做的,无可指摘之事。
“这世间,没有什么断情绝爱的东西,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旭凤目光忽然落在那院中树上,那曾有过的凤凰灯荡然无存,只剩下那枝头空悬,他轻叹一声,再不言语。
忽然,温柔触感在指尖,他回身,元君恰好仰起头看着他,他的手小小的,却握紧了他的,“二叔,我父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旭凤微怔,抹去眼角泪痕,反笑道,“你父帝向来口是心非,太上忘情却总为情义所累,大梦三生却溺于其中不愿醒来,你该去劝劝你父帝。”
太湖鲤儿先至琉璃海,遥祭天后锦觅,本欲上天界,却听闻天帝已到东海料理劫后之事,便紧赶慢赶的到东海拜谒润玉,怎知到了东海处,却见着天兵押着东海水君出了海面,他曾听闻东海水君有谋逆之为,润玉将欲将其关押去渤海离恨天之处,可后天劫至,只能让天兵看管。
今日,才得见东海水君。
在鲤儿的印象中,东海水君虽年岁大了些,但却一直都有水中灵秀,而今却见他步履蹒跚,尽显老态,可谓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不过泥鳅,自然格外敬重东海水君,而今见他遭难,却也不忘俯身行礼。
“太湖府君?”远远的,海面上的邝露i瞧见了鲤儿,这几百年过去,鲤儿已不再是当日在璇玑宫行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孩童了,因乃泥鳅之身,不过数百年,已成了少年之姿。
邝露身后跟随数十天兵,东海海面之上毒瘴在药王料理之下,还算好了些,只还隐隐泛青,她正要询问鲤儿来此何干,让他不要再近,却忽见鲤儿脸上神色变换,不可置信的看着从他身边押解而过的东海水君。
鲤儿沉吟良久,站在此间,有几分思索模样,直到邝露前来,他方才回神,“上元仙子。”
他着白衫时,倒有几分风姿,邝露对他微一笑,说着此间情况复杂,让他过几日至天界拜谒陛下即可,鲤儿正要开口,那外间忽然传来通传声,“花界长芳主求见。”
鲤儿知道近来天界朝堂动荡,却不知花界何时也要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