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烦了,我一人去就行了。”
“你一人?”润玉诧异至极,随即看向站在锦觅身后神色奇怪的彦佑,“彦佑,这是?”他总觉得此事与彦佑脱不了干系。
彦佑已许久没见到这样“慈眉善目”的润玉了,自润玉知道元君被他与锦觅藏在洞庭湖,这个坎一直未过去,每次见他,脸上不显,心里却肯定是咬牙切齿了。
今日却是要与他打商量了?
他连忙摆手,“此事与我无关。”
“此事与彦佑真的无关,是我自己想爹爹了。”
第43章
他本不该放锦觅走的,只是他瞧见了那个床榻上被烧得仅剩一口气的“锦觅”,他竟无法拒绝。
在没有将那个欲谋害锦觅之人揪出来之前,锦觅在天界很不安全。
“好。”他欲从锦觅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最终未果。
后头彦佑长呼出一口气来,“我陪锦觅一同去。”他举手很快,快步上前,“我看你还是先把天上的事料理好了。”他努努嘴,自然就是那个受了骄阳烈毒的“锦觅”了。
润玉却拦在他面前,眉宇之间,总若寒冰凝固,彦佑顿时了然,“行行行,你舍不得就只算罢了,我陪你就是。”他扬眉,笑的格外讨人嫌,便笑着,伸手拉了拉润玉衣角。
他两指捻起,将彦佑的手拉开很远,“我让破军送你?”这话却是在与锦觅说了。
彦佑自觉无趣,大大咧咧的就往内室一坐,床榻上那个已冰凌所化的“锦觅”已差不多要化的通透了,他一手托着下巴,搁在书案之上,外头润玉尚还与锦觅交代什么,他瞧着那书案上,正是锦觅所誊写的一篇金刚经,他早听说锦觅喜欢抄写经书,不免觉得这偌大天界磨灭了她素来活泼性子。
他将那宣纸执起,那纸张除了淡淡的墨香之外,还有一股难得的芳香,他一时出了神,连润玉行至他身侧都未曾发现。
“在看什么?‘润玉从他手中取过那金刚经,不过掠过一眼。
彦佑神色有几分复杂,瞧了瞧旁侧墨锭,问道,”锦觅诞下元君之后素来身子不好,在房间里头,除了吃喝之外,也就是写写字了?“
润玉刹时明白他言外之意,他一手撩起长袖,一手执起那墨锭,端详许久,未曾瞧出什么,彦佑倒了清水,接过润玉递给他的墨锭,碾磨一二,一股清香格外沁人。
”许是我想多了?“彦佑嗅着那香味,并无不妥。
润玉神色微变,撩起衣袍坐了下来,云纹勾勒在他的袖口之处,他怕长袖被墨汁沾染,便卷起一二,虽如此,更添风姿,一双墨黑清冷眸子只看着那雪白宣纸,他执笔,以笔墨书写。
忽而,那宣纸的芳香与墨锭的清香合在了一处。
他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灵犀!”他从未如此失态过,便连彦佑也觉得诧异。
灵犀快步入内之后,只听的润玉询问,“这宣纸与墨锭是何处拿来的?”
灵犀只觉得奇怪,璇玑宫内外,往日便是上元仙子来添置这些东西,陛下登位之后,上元仙子不肯离去,依旧在璇玑宫侍奉,陛下本该知晓的,可见陛下如此询问,她自然如实作答,“是上元仙子呀。”
润玉脸色煞白,快步上前,猛地拽住了灵犀的臂腕,灵犀一时吃痛出声,抬眼看向润玉,见他神色微愠,已非往日那般清润温润,也并非是与天后生气时的恼怒至极,反而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确是上元仙子无误?”
灵犀额间迅速渗出两滴冷汗,只觉得有几分惊恐,好一会她才颤颤巍巍的应道:“是上元仙子呀。”
润玉皱着眉头,盯着那书案上锦觅所誊写的《金刚经》一动不动地寻思了一会,才放开灵犀,“你去吧。”
彦佑见此境况,约莫已知晓,“是邝露?”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他虽与邝露无甚交集,可也瞧得出邝露对润玉之心,乃如清泉澈然,是绝无此等害人之心的。
“不,不是邝露。”润玉是在顷刻间想起那日在省经阁,遇到邝露之时,也怪不得他在梦卷当中一无所获,早已有人捷足先登,拿走了那相关的梦卷,可他何尝不知,若邝露要害锦觅,她有无数种方法,却绝不会用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