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没有毒。”
闷油瓶说了句,也不多做解释,便蹲下来查看霍玲的伤势。只见霍玲身上只有少许淤痕,并没有外伤,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只是神智还没有恢复,眼神仍是涣散的。她的手抓了一会,又开始挠自己的脖子,就像那些丝线还缠绕在她的身上。
“别抓了。”文锦挡了一下,霍玲抓不成,竟开始扯自己的头发。“文锦”急忙上前帮忙按住她的双手,两个人才算制住了她。
我看了看“天网”上的大洞,说:“恐怕她是中了六角铃铛的幻觉。”
闷油瓶点点头,伸手在霍玲的头上一按,霍玲忽然怪叫一声,便软软地昏睡过去。
文锦显然被这下叫声吓了一跳,刚想拦阻就被“霍玲”拉住了,
“没事的,领头人不会害我们。”
文锦看看对方的脸,眉头皱得老高,表情变得更戒备了。我心里暗自叹气,闷油瓶倒是淡定,完全不管各人间的暗潮汹涌,用两只奇长的手指在霍玲脖子上探了一下,道:“脉象已经缓过来了。”
说完他站起身,环视我们一圈,又说:“我送你们出去。”
文锦没有动,抬头盯着他,问:“这是逐客令?”
气氛顿时又僵了几分。我正想帮口说话,却听到闷油瓶淡淡地答道:“没错。”
“这里面的秘密可以和老九门分享,为何不能告诉我们?”文锦抱紧了霍玲,绷着声音说,“时间不多了。你要是觉得我们冒犯了你可以直说,可是人命关天,我不想错失唯一的机会。”
“和那没关系。”闷油瓶的回答十分干脆,字数也破天荒地多,“你们不该来的,这里没你们要的东西。”
“什么秘密?”“霍玲”好奇地问,话一出口她就发现失言了,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闷油瓶还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拔起插在地上的黑金古刀就径直走远了。我摸不准他对我的态度,便招呼各位女士跟上。“文锦”摆了摆手,回头对真文锦柔声道:“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出去后从长计议吧。”
文锦坐在原地不动,只抬头看着上方的蛛网发呆。“霍玲”等得着急,尖声道:“咱们别磨蹭了,再等领头人都要看不见了。”说着就硬拉着“文锦”往前走,“文锦”挣扎了几下,我看她们又要打起来,叹了口气说:“得了得了,你们快去追那小子,我再劝劝她。”
等两个姑娘走远了,我才对文锦道:“世事不能强求。霍玲我来背,先出去再说吧。”
如此对她说了几遍,文锦才将目光从“天网”转到我身上。她蠕动了一下嘴唇,说了句“不用”,就站了起来,将霍玲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步一顿地向前迈步。
我能明白她的失望,她们两个都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喂下不死药的,千辛万苦进到这里肯定是为了寻找解救的办法。结果闷油瓶一句话就把她们的努力全否定掉,换做谁都不会好受。文锦的个性又太刚强,搞不好越帮敌意越重,我只好第N次叹了口气,拿起矿灯在旁边给她照路。
我们累赘多走不快,紧赶慢赶地追了很久,才遇上不知等了多久的另外三个人。看到我们,闷油瓶没说什么,只挥了挥手就又开始朝前方跋涉。我看他身上多了几个背包,心里有点奇怪便问“霍玲”,她摇了摇头,告诉我说那都是他沿路捡的,可能是文锦她们跳伞前丢下来的战略品。
闷油瓶没有打灯,但走起来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对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熟悉无比,我们跟在后面反而踉踉跄跄,不一会就又听到了水声。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比瀑布柔和得多,更像是静谧的地下河。
最终,我们在一处喇叭形的涵洞前停下了,滩涂上不出意料地也停着几副棺材。“霍玲”看了看我,凑过来问:“难道咱们要坐这个出去?这多不吉利啊。”
“不用。”闷油瓶看向文锦,见她点了头,便从包里取出了几件东西。
他一展开我们就看出来了,这竟然是一些折叠起来的充气皮筏艇。原来她们竟然连出去是水路都知道?我心里越发惊讶,“霍玲”和“文锦”却都舒了口气,急忙上去帮忙整顿装备。
这些充气皮筏艇都是双人用的,我们两两分组上船,闷油瓶和我打头阵,其他四人在后面跟着。我回过头看那四个女孩子互相依偎,估计都能平安离开,总算松了口气,不其然间就被闷油瓶捏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