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陈文锦问道,
“他们还有另一种选择。很早以前我就听我家长辈说过,每个古墓都是一个养蛊的笼子。”霍玲笑得有点怪,“你说在那种环境里,几个不死的怪物困在一起。他们最好的食物不就在眼前吗?”
幕间 废楼备忘录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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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趁着陈文锦外出补给的一个空当,霍玲将自己关在了地下室里。
疗养院的改造是全体西沙队员一同参与的,她们对地下的构造同样熟悉,但防御工事中有不少是单向机关,一旦闭合从外面便没法打开。陈文锦没想到有一天,这些机关会将自己挡在门外。
她的心里感到了强烈的不安。霍玲既不搭理她的呼唤,也没有开门的迹象。所有的研究资料都存放在里面,会发生什么,简直无法想象。
几个小时过去了,陈文锦决定强行破门。电动切割机的喧嚣响了没多久,内线电话终于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我在录像室。”霍玲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
陈文锦捏紧了话筒,“你在那里干什么?别再任性了。”
霍玲嘻嘻地笑着,“又想指挥我了吗,陈大领队?”
“我没有。”
“那你怕什么,怕我拆穿录像带的真相吗?”霍玲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屑,“时至今日都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还打算继续瞒下去?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找谁说去?”
陈文锦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完全松懈下来,她颓然地坐下,看着掉在面前的话筒,不禁苦笑起来。
果然霍玲还是发现了。
迟早会被发现的吧,虽然她曾以为能瞒到最后,瞒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深吸几口气,陈文锦让自己冷静了一些,便重新捡起话筒道:“你都知道多少了?”
“全部啊。我下来那么久,一直都在看录像带呢。”霍玲用一种高到夸张的语调说,“为了一个半夜有谁出来梦游爬来爬去的传闻,最先提出要录像监视的是你吧?结果监视一轮下来,说完全没有问题的也是你。你用你的威信瞒过了大家,但我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你不直接把录像给我们看呢?所以我只好自己去看咯。哎呀好壮观啊,原来是我带领着大家爬来爬去!”
陈文锦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她听着电话中不断发出的噪音,仿佛能看到霍玲在另一头激动地手舞脚蹈。她只是紧紧地攥着听筒,好像只要这样,电话就不会挂断似的。
等霍玲那边完全消停下来,陈文锦才道:“既然你都看过了,那就出来吧。”
“那可不行呢。”霍玲的声音低沉下来,刚才那种刻意的兴奋一下没了踪影,“你隐瞒录像带内容的理由是什么?”
“……知道了,又能怎样?徒生多余的忧虑,尸化反而会更快。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解决办法之前,恐惧与猜疑对于我们来说是危险的。一旦队伍的团结瓦解……我们都不用害怕尸化了,自相残杀是注定的结局。”
陈文锦缓缓地说着,她知道再怎么说霍玲都不会相信了,这番话与其说是辩解,不如说是她的自白。
“哦,是这样吗?可是,本来就没有什么我们呢。我跟你是不一样的。”霍玲轻描淡写地说着,顿了顿又道,“说起来,那录像带里爬着的有五个人,那里面没有你。”
陈文锦心里一颤,霍玲接着说:“你很聪明,一打五是没胜算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只有你一个还没尸化,要对付五个人的嫉妒心实在太吃力了。你隐瞒了这件事,我不怪你。”
陈文锦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特别疲惫,“就算现在是一对一,我也不想和你打。我们不是敌人。”
这句话霍玲很久没有回复。陈文锦听着话筒中沙沙的电流声,最后听到霍玲轻声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凄凉。
“但是,这是控制不住的。还记得我说的古墓炼蛊的事吗?你不吃我,也许我会忍不住想吃了你。”
陈文锦还想再说什么,可才张开嘴,耳边就只剩下了嘟嘟的信号声,霍玲把电话挂断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把所有的内线号码都试着拨了一遍,但是没有一个能接通。看来霍玲是打定主意不理她了。
通往密道的门板已经被切开了一条大口子,陈文锦索性将它拆下来,走进了黑漆漆的门洞。可地下室里每一个房间都找遍了,仍旧没有霍玲的身影。
难道在这片地下建筑中,还有她不知道的机关吗?寻找了几圈后,陈文锦放弃了。录像室中整整齐齐放着陈文锦原本藏好的录像带,那些霍玲当主角的带子都被细心挑出来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