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脚下一顿,随即加快了步伐,手中蓄了力打算强行破开结界。
若有似无的结界将整个寝殿牢牢罩住,他一掌拍去,却落了空,他的手竟毫无障碍地穿透了结界。
他的心中疑虑重重,脚下却毫不迟疑地一脚跨了进去。
他穿过了结界站到了门前。
身后跟来的邝露见此情形,一脸错愕。
旭凤顾不得为何兄长的结界对他无用,他唤了声:“兄长,你必须给我个解释!”撤了结界,推门而入。
然而入目的却是空荡荡的寝殿,里面空无一人。
“你不是说他在里面吗?”他转过身质问身后的邝露。
“他从昨晚就没出来过……”邝露被问得一头雾水,上前一看发现寝殿中并无润玉身影,眼尖的她只瞧见了掉在床边的牌位。
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她的殿下才承受了那三万道雷电火刑,伤未好全,她怕她的殿下又被天后虏去折磨,她狠狠推开挡在前面的旭凤冲了进去。
她捡起牌位抱在怀里,跪到旭凤面前磕头哀求道:“二殿,我们殿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求您让天后娘娘给我们殿下一条活路吧!”
他来这璇玑宫这侍女便目无尊卑地给他摆了颜色,现下又疯疯癫癫地跪在这里求他,旭凤被弄得无端火大。
“什么活路不活路的……”他从邝露怀里抽出牌位,定睛一瞧。
上面用刀刻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簌离之位。
簌离?那不是兄长的亲母吗?他在陪锦觅下凡历劫前已经派燎原君查出了兄长的身世。
兄长的亲母死了?
旭凤在璇玑宫中并未候着润玉,素不知从寒潭中出来的润玉并未回璇玑宫,而是直接前往洛湘府。
不过是一天不见,锦觅不复之前的亲昵,用冰冷的话语拒绝他的示好,甚至搬出了取消婚约之事。
“呵,取消婚约之事,你想都不要想了。”润玉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润玉恼恨地走出洛湘府迎面遇上从外面归来的水神风神夫妇,他敛了敛神色,神色如常地与二人寒暄一番,便就此离去。
刚在门口碰上彬彬有礼的准女婿,回到家中竟自家女儿砸烂了桌上摆放的花瓶,洛霖厉声喝问道:“觅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自家乖巧可爱的女儿何以变得这般娇蛮了?
“爹爹,我要跟夜神取消婚约!立刻!马上!”
☆、五
“你是不是向夜神提了退婚之事?”
“爹爹,你怎么知晓?”
“当初是你自己应下的婚约,现在又出尔反尔,你以为上神婚约是儿戏吗?由得你这般胡来?以后此事莫要再提!凡间历了一趟劫便见异思迁,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亏得夜神好涵养,你给我在家里好好闭门思过!”
一旁的临秀正想要劝劝自家盛怒的丈夫为女儿求求情,却听锦觅愤愤道:“当初是他哄骗我应下这婚约,与我何干?”把素来温和的洛霖气得丢下一句:“你是想气死我!”拂袖离开。
她见女儿实在口无遮拦,便也歇了心思,小声斥了句:“瞧把你爹气的。”也跟着洛霖出了门。
如今洛湘府中的鸡飞狗跳,润玉早有所料,正如锦觅会当面向他提出退婚,他也是心中有数。
从寒潭中出来,他不回璇玑宫,直奔这洛湘府,为的就是逼得锦觅亲口提出退婚,以此让水神盛怒难消。如此,洛霖有心偏袒女儿也出不了口退婚了。
他虽预料到了这一切,他仍是意难平。昨日还在他榻前与他推心置腹、对他关怀备至,不过一夜,这人便翻脸无情,实在让人心寒。亏他以为自己于绝境中抓了救命的稻草,他甚至因为她的陪伴而心中不再那么恨了。哪里想到,他握住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刮心的利刃,把他的心刮得无一完处。
他心怀怨恨悲怆地走回璇玑宫,却在七政殿外见到端坐石桌前的旭凤,广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既然避无可避,他便只有迎面而上。
屏退一旁候着的邝露,他跨坐到旭凤对面的石凳上。
“火神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旭凤原本有满腔的话要说,被他这疏远冷淡的话弄得一时词穷。
润玉见他迟迟没有开口,皱了皱眉,下了逐客令:“火神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晚上我还要当值,现下要回去就寝,就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