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在怀中消逝,旭凤大恸之下,忽觉灵台一片清明,之前的一切竟都变得模糊,恍然间有大梦初醒之感。
拔掉冰凌扔在一边,拭去胸口的血迹,润玉踉跄着走到旭凤身边,“旭凤,你的梦,该醒了。”
大龙在线,暴力捶破凤凰的美梦。
大龙:我要如何证明我是我?
回答:无需证明,弟弟这么二,多半是欠抽,打一顿就好。
二凤:兄长,其实你亲我一口也是可以的。
大龙:做梦!还想挨巴掌是吧。
第十一章:
天和二十四年三月,临祈。
初雪咋晴的三月,满城的桃花枝头坠满了凝粉滴翠的花苞,前不久刚刚落下了初春的最后一场雪,城内的雪已经化了,只有城外的祈河边还残存着未融的冬雪。
熠王府,演武场。
一名白衣少年故作风流的挥动着折扇,执起手边的碧玉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茶。
“嗯,上好的雨前青叶,母后真是偏心,每年就产那么几两的好茶,全给了王兄你,想喝口好茶还得大老远跑来这里。”
演武场内,一名红衣男子剑气凌厉,出手快如闪电,练完一套剑法,将佩剑扔给了一旁的副将,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冷冷的看向白衣少年。
“不想来就别来,你以为熠王府很欢迎你吗?”
天下皆知,当今王上深爱结发之妻,为其散尽后宫,一生只得王后一人,膝下二子,长子生的俊美无双,不到十八岁便立下了赫赫战功,封为熠王,名旭凤。
次子,名唤元曜,比起哥哥,除去生了一副风流倜傥的皮囊外,再身无长物。
“我的好哥哥,你马上就二十了,天天在军营里和一帮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待在一块,想来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吧。”元曜嬉皮笑脸的凑到旭凤身前,他天生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打马桥上过,满楼红袖招”这句话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你想说什么?”
“听说,惜雨阁今夜要拍卖花魁夷光的初夜,价高者得,那夷光可是艳冠临祈啊,向来卖艺不卖身的,哥哥难道就不想去当一回美人的入幕之宾吗?”
夷光?旭凤回忆了一下,他以前不止一次去过惜雨阁,可都是去谈公务,谈完就走,只能勉强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个女人,别的再没有了。
“元曜。”旭凤的声音冷的可以结出冰碴子,“你知道我的规矩。”
“好了好了,哥你还真无趣。”元曜撇撇嘴,熠王旭凤,有个奇怪的规矩,天黑以后就闭门谢客,谁都不见,也不会出席任何宴会,连宫中的御宴,也是一样,这个奇怪的习惯,似乎也被王上和王后默许了。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元曜起身告辞,打算去惜雨阁猎艳,他哥不稀罕,他可不能暴敛天物。
“等等。”
“怎么?哥哥这是后悔了?想和小弟一块去了?”
元曜抖开扇子,自命风流的扇了几扇。
旭凤指指元曜的衣服,“以后别穿白色了,太丑了。”
“……”
三月花朝节,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出门踏青的好时节,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天空中便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白白糟蹋了一众少女情怀。
沿路过往,行人匆匆,旭凤撑着把青竹伞,伞面上绘着江南烟雨,没带任何侍从,站在汴桥上,看着烟雨蒙蒙的河面。
刚刚在北平王的府中商定了边境布兵之事,离开时才发觉落了雨,北平王的小女儿含羞带怯的递给他这把伞。
行至汴桥,旭凤突然生出了赏桥听雨的雅兴,打发了秦潼先回去,熠王旭凤生来便不爱热闹,若是今日放晴,汴桥上应当游人如织才是,而旭凤则会如同往年一般,在军营或者演武场消磨掉一日光景。
不远处飘来一叶小舟,小舟上伫立着一白衫银冠的公子,他不曾打伞,飘零的雨丝却湿不了他的衣衫。
莫非,是神仙吗?
神仙一般的公子在小舟抵达桥边的时候,突然抬头,与桥上的旭凤四目相对。
旭凤突然觉得胸膛中有如擂鼓一般,咚咚咚,咚咚咚,随即,白衫人低下头,小舟已驶入桥洞,旭凤急忙转向桥的另一侧,却什么都寻不见了。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怅然之感,旭凤也说不上为何,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