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熠王旭凤打猎时遇袭,下落不明。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
山脚下,简陋的小茅屋中散发出微弱的橘黄色光芒。
润玉端坐在桌前,身后的木床上躺着一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胸膛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正是导致整个临祈人仰马翻的源头——失踪的熠王旭凤。
“嘶……”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润玉几步行至床榻前,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润玉刚要开口问他如何,旭凤却“嗖”的一声窜下了床,躲进了屋子角落里的水缸中。
润玉不解,走过去想把旭凤拉出来,却看到,旭凤窝在水缸之中,整个人蜷成一团,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盖里,嘴里低声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你,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尝试着握住旭凤的手,润玉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温声哄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来,我们先出来,好不好?”
把旭凤带回了床边,他又立马“蹭”的一下窜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你叫什么名字?”
旭凤抬头,看到的是润玉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直觉告诉他,这个长的好看的哥哥应该不是坏人。
“我……我叫……鸦鸦。”
“你不叫旭凤吗?”熠王旭凤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
“我,我不知道谁是旭凤。”鸦鸦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不是旭凤,难道,他找错人了,可是……
润玉刚从床边站起来,鸦鸦就伸手拽住了润玉衣袖的一角,“你别走,这里好黑,我害怕……”
“没事的,你睡一会儿,天一会儿就亮了,就不会黑了。”
鸦鸦依旧执拗的拽着润玉的袖子不撒手,口中嗫嚅道,“不会亮的,不会亮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黑的。”
这话不假,每当他醒来时,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直到再度睡去,润玉和他点的那盏橘黄色的油灯是唯一存在的人和光。
润玉在床边坐下,伸手在鸦鸦背上轻轻抚摸着,此时的鸦鸦,像极了被噩梦惊醒的孩子,诚然,他大可以施个沉睡之术让他睡过去,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或许是他的手法太过温柔,鸦鸦突然扔下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润玉怀里,紧紧搂着润玉腰肢,死活不撒手了。
“乖,没事了,没事了。”
鸦鸦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儿时,旭凤刚学会使用琉璃净火,可是控火的技术还不熟练,一时不慎灼伤了兄长,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往后的一段时间,夜夜从梦中惊醒。
荼姚心疼儿子,可是润玉已经受伤了,她也不好再罚他,只把他扔在璇玑宫不闻不问,若非岐黄仙倌偷偷来看他,只怕他那时便因火毒肆虐而夭折了。
把鸦鸦哄睡之后,润玉出了茅屋,去了半山腰的土地庙,唤来掌管临祈的土地。
“小仙见过夜神大殿,不知殿下深夜召小仙前来,所为何事啊?”
“本殿召你前来,是有一事相询,当今熠王旭凤可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这……”土地不懂润玉何意,“那熠王,要说奇怪,便是他有一奇怪的规矩,入夜以后不再见任何人。”
“任何人都不见?”
“是的。”
土地庙与茅屋,一来一回之间,天边已是晨光咋起,润玉刚回到茅屋前,打算进去,一双手已经先他一步把门拉开了。
“是你。”旭凤认出面前这人正是花朝节那日小舟上的神仙公子。
“阁下认得我?”
“那日汴河之上惊鸿一瞥,绝世风姿,令人见之忘俗,救命之恩,昊天罔极,旭凤在这里谢过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润玉,唤我润玉即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润玉兄这是要让旭凤做那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小人吗?这份恩情,一定要还的。”
“若是你真想报答在下,就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可好?”
“请说。”
“鸦鸦,你可识得此人?”
旭凤摇头,“不识,润玉兄若是要寻人,旭凤在临祈也算有些人脉,可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