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魇兽]还我一场梦魇_作者:日月空空(17)

  “主人,我先退下了。”月亭思索了一下,抬腿就要跑。

  “你留下。”润玉直直地站在原地,并未看她。月亭心里一阵发虚,她实在是没有准备好和白泽见面,她不知道白泽会不会认出已成人形的她,她又该以什么表现回应他。

  毕竟……他们有万年未见了。

  “参见天帝陛下。”白泽仍是一身蓝衣。

  “嗯。前天你所说之事,本座心中已有数,昆仑山百姓众多,这一仗打下去,必定牵连无数无辜良民。”

  “白泽心中明白,这场仗从一开始白泽就没想打。白泽不过是挑起争端,让两边军队制衡,一边让手下刺探他陆吾的势力分布,另一边不断耗着他们的军力。然后来向天帝陛下上奏请求帮助,陆吾一派贪赃舞弊多年,底层群众有苦难言,奈何白泽手中除了几支亲信军队,没有任何政治势力。白泽知道,陛下也很想除掉这陆吾。”

  润玉闻言盯了他一会,颔首:“你倒是很聪明。”

  “陛下谬赞了,白泽隐世多年,不参与世事,但若一无所得,也担不起这神兽之任了。”

  听到神兽二字,月亭心里一抖。

  白泽抬头,发现这站着的天帝陛下身后,还坐着一名女子。这女子并未抬起头,眼神躲闪,心中似是有鬼祟。但这眉眼,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暗中用灵力试探,一股强大的同性力量与他身上的力量相互吸引。她也是神兽。他收回目光,却发现天帝陛下淡漠的目光在打量着他,并且看了一眼那女子。润玉感受到了周围来自白泽的灵力波动,也没有错过白泽眼底的那丝震惊。

  “陛下,敢问这位仙子是?”白泽直直地盯着月亭。

  月亭抬起头,看向白泽。

  那湛蓝的双眸……

  “食梦兽?”白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的神情彰示着,他与月亭有着一段过去。

  润玉轻皱眉头,看向月亭。月亭看了看白泽,站起来走向他:“是我。”

  白泽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你竟…化为了人形。”

  月亭皱眉,疑惑道:“你不是也化成人形了吗?为何对我如此惊讶?”

  白泽走到她身边,来回踱步:“你与我怎么相同。你可是忘了,当年先主在你身上下过两道封印,其中一道是封了你的真身,另一道,封了你那难以控制的灵力。”

  “你怎么知道?先主告诉你的?”

  “嗯,先主只告诉过我一人。当年你我同在先主座下,先主最信任的,只有你我。你被投入深渊后,先主常常夜不能眠。先主的小女儿幼时便不慎落入水中化身那填海的精卫,而他早已把你当成女儿看待,他心中对你,爱护的紧。”

  月亭静默,轻咬着下唇,努力抑制情绪的波动:“我明白,我都明白。”先主若是不爱护她,便不会散尽一半灵力来保全她,为她设下这封印。也许不失去这一半灵力,他也不会殒身在后来那场战役中。

  先主从未对她表达过什么,但是月亭心中无比明了。当先主用抓来的野兔吓她,用粗糙磨砺过的大掌抚摸它的头,一次次地夸赞那样无用的她时,她便懂得了。

  有一种爱,不可言说,无论你是否承认,它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不散不灭。那种爱是最原始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

  真正打动人心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藏得很深。然而沉默自有其特别的力量,它虽不动声色却绵长深远,当一切喧嚣静息下来之后,它仍在夜中浮动着,穿透可见不可见的间隔,直达忍心的最深处,触摸最柔软的那一隅。

  先主对她,她对先主,都是这样的爱。

  她对润玉,也是。

  “你又为何……在天界?”白泽问出心中疑惑。当年先主告诉他封印之事,却并未告诉他将食梦兽封在了哪里,他寻找百年,仍一无所获。后来他归隐避世,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神兽出世的消息。

  月亭转头看向润玉,不由得笑了。润玉看着她突然的笑脸,一双笑眼中似有流星划过,划过这宫殿,划过他心上。白泽看不到这侧过来的笑脸,这笑,是只有他看到的。润玉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眼中带了太多情绪,他一时竟分不清是哪种。

  但那双眼睛太过澄澈与真诚,似是一眼能看穿到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