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用发蜡弄得一根不乱,像水牛犊子似的。他的脸是华人模样,但又有点混血儿的特征,一双犀利的眼睛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阿尔的身体,阿尔觉得在这人心中自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你找我?”西装革履的男人问。
“您好,新爷。”阿尔说。
突然,一名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冲出来,一把拎起阿尔。
“嘿!这是您的待客之道吗?”阿尔叫道。
“大熊,放下他。”新爷吩咐。
新爷慢条丝理地说:“别介意,这是我从印尼买来的大傻子,脑子不好使,但忠心耿耿,他是我的专属绿巨人。”
阿尔整整衣服,对新爷说:“我们还是聊聪明人的话题:我给你的‘信’你显然看明白了。”
新爷微笑道:“我是看明白了,但你的那位情人看明白了吗?”
阿尔一愣:“这不关他的事。”
“哦!原来你没告诉他,”新爷眯起眼睛,“你掌握的全部线索。”
阿尔抱起双臂:“我们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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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Chapter10
阿尔靠近一步,双手撑着办公桌,欺身向前:“新爷,我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雇佣了塞耶。”
新爷用眼白瞟阿尔,慢条丝理吐出几个字:“我没有雇佣什么叫塞耶的人,我也没必要回答你的指控。”
“在我掌握着能让你在监狱蹲300年的证据的情况下,你最好还是觉得这是有必要的。”阿尔面无表情地说,“你为什么要杀这个叫林晓兰的女人?”阿尔把一张照片放在新爷面前,那正是湾湾的孪生姐妹,四年前被残忍地挖出双眼并杀害的女孩。
新爷的眼珠颤动了一下,他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他的地盘里显然没有禁止室内吸烟的规定。
“你是警察?”新爷徐徐吐了口烟圈。
“更糟,我是FBI探员。”阿尔说。
阿尔背后,新爷的喽啰们全身绷紧严阵以待,只有那个叫大熊的印尼人没有反应。
“探员,我不会承认任何没有证据的事。”新爷说。
“不错,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你,你也不是我的目标,”阿尔说,“但我需要求证一件事。”
“我不是傻子,”新爷说,“你向我要求的可不是小事,我能得到什么保证?”
“保证就是刚才的信,”阿尔说,“我可以销毁那些能让你蹲监狱的证据,但价码是告诉我林晓兰——或者叫维吉妮娅——需要被杀死的原因。”
新爷沉默片刻,缓缓说:“杀死维吉妮娅的凶手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费城的郊外。”
“别跟我打岔,你我都清楚他不是真正的凶手,”阿尔说,“杀了林晓兰的人是塞耶。”
“何以见得?”新爷反问。
“林晓兰的眼睛上的伤有愈合的痕迹,她在眼睛被挖掉后至少又活了3天,死在费城的那个家伙只挖了她的眼睛,那个给她致命一枪的另有其人,”阿尔说,“我几次审问塞耶都没有实质性结果,但他唯一承认的是你雇佣了他去杀林晓兰。”
“这些你都没告诉你的情人吧?”新爷冷笑。
“这与他无关,”阿尔说,“我早已经发现林晓兰的案子中的疑点,即使没有塞耶的供词,证据也指向你:你当年在台湾发迹的时候,林晓兰正是为你工作的一名雏妓,你大概没有防备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让她知道了太多东西。”
新爷眯起眼睛:“那小娘们儿确实挡我的路了,但是我不承认我雇佣过塞耶。”
阿尔见新爷咬死不吐,意识到他没法说动这个人,显然有比300年牢狱之灾更令新爷害怕的东西,于是他说:“既然如此,你就等着你的通缉令吧。”说罢,站起来要走。
新爷在他背后叫道:“等一下,我可以卖你个人情:你那个情人现在在一个叫港仔的人手里,要想救他就去渔市吧。”
“谢谢。”阿尔的话里听不出一点感谢的意思。
但是一出了令人压抑的魔窟,阿尔立刻奔向渔市,顾不得被他撞到的行人的叫骂。
王耀在渔人小屋的第七天,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