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用着急谢我。”
黑衣人没好声气,阿飞却不介意,他嘿嘿一笑说:“不用害羞了大叔!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一个人住很寂寞啊?一定是个嘴硬心软的大叔。”
黑衣人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他转身向屋外走去,阿飞赶忙在身后大叫:“喂!大叔!你叫什么啊?我不能天天叫你大叔吧?”
“斑。”黑衣人头也不回地甩下一个字,消失的无影无踪。
斑,阿飞觉得这名字有莫名的熟悉感,但又回忆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不爱学习,家里又没有长辈管束,于是上课经常睡觉,时常答不出老师的问题。如果他每一节课都认真听讲就会知道,救了他的是怎样一个人。
阿飞在这里住下,他的伤好得极快,本来需要休养几个月的重伤竟在几天之内愈合得七七八八。他以为斑有什么灵丹妙药,缠着斑问了几回,斑从不解释,每次都用一种“你很傻你很烦”的眼神看着他。斑每天只出现两回给他换药,利落地完事后就走,从没有多余的交流。阿飞天生话多,一个人待着让他憋得难受,每次都趁着短短的见面机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斑不爱理他,也不生气,偶尔回答两句,阿飞脸皮厚,从不觉得热脸贴冷屁股难堪,倒也说的热切。
阿飞平时根本闲不住,躺床上几天简直要了他的命,他伤好的差不多后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来活动手脚,甚至在屋里翻了几个跟头。他兴奋地跳来跳去,这才发现斑还在那坐着没走。他向来自来熟,几天的相处下来没把斑当外人,千恩万谢后问斑他怎么才能回去。
斑抄手坐着说:“不急,你太弱了,练练再走。见过我还这么弱,丢人。”
阿飞想反驳说我不弱,又想问这有什么丢人的,涨红了脸不知怎么开口,喃喃半晌说:“可是、可是我不回去队友一定担心死了啊!他们以为我死了怎么办?”
斑神色不变:“他们没事,追杀你的人都死了。不过你队友可比你厉害。”
阿飞听到队友没事先是一喜,紧接着脸色一变,因为斑后一句话完全踩了他的痛脚,他和那队友简直天生的冤家对头,从见第一面起就不对付。队友聪明又勤奋,事事都压阿飞一头,阿飞偏不服气,无数次发誓要超过队友,可惜没一次成功,还经常被人嘲笑不自量力。阿飞一听能变厉害果然动心,眨巴着眼睛问:“你很厉害吗?你能教我?我以后一定比他强。”
斑向门外走去,示意阿飞跟上。阿飞习惯了斑的沉默寡言,好奇地跟在斑身后,他还没出过这间房间,屋内就已经这么大,不知外面是怎样的景象?阿飞跨出房门时被阳光刺得眯上眼睛,等他适应了光线看向远方,不由得惊呼。他想象过房子外可能是一座花园或者庭院,没想到眼前竟是光秃秃的悬崖,和精致的室内摆设极不相称。说是悬崖也不准确,他站的地方是一块光滑平整的岩台,大得看不到两侧的边界,前方则是像刀削一样整齐光滑的断层,下面几十米处有另一个突出的岩台,层层向下延伸,最底层云雾缭绕,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不知到底有多高。他所在的地方像一座梯田状的山脉顶峰,但又平坦得过分,像是从半山腰截出来做住处。
阿飞啧啧称奇,回头看去,自己所住的房子并不是全部的建筑,相邻处还有几座大小形状不一的房子,无一例外都是相当古老的造型。房子背靠着另一处悬崖而建,这处悬崖不再是光秃秃的,不仅充满绿意,不远处还有一座极大的瀑布,落差至少百米。阿飞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下山的道路,不知斑是怎么把他弄到这里来的?难道他昏倒的地方不是草原,而是这悬崖上面的平地?
“你看着。”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阿飞这才发现在岩台对面还有许多巨大的岩石,只不过那些岩石又平又薄,错落有致,像是漂浮在半空,斑正站在其中一块岩石上遥望着他。阿飞大惊,两边中间至少相隔百米的距离,斑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过去的?他现在信了斑很厉害,不错眼地盯着对面看。
斑双手一挥,巨大的树藤拔地而起,铺天盖日,瞬间将两边岩石间的空隙填满,竟像桥梁一般架在岩台上。阿飞惊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对面突然火势熊熊,顺着树木一路舔过来,几息之间将树木烧得干干净净。那几乎是一面火墙,烧光了树木后速度不减,直逼阿飞而来。阿飞自出生起也没见过这等奇观,吓得魂飞天外,连连后退,却慌乱中脚下一滑摔在地上。阿飞手脚发软爬不起来,眼见那火几乎燎到了自己的眉毛,却又在自己面前齐刷刷地停住,突兀地消失不见。阿飞再傻也知道这不是凡火,他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喘气,一扭脸却看到斑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自己身边,表情微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