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愚人嘉年华_作者:潮藓(15)

2019-02-25 潮藓

  “那就只能徒手挖了吧?”一直保持沉默的伊万突然道,他拍了拍自己的大手,看起来跃跃欲试。路德维希表示赞同,这些劣质墙壁不会很重,就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他们的位置。而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阿尔弗雷德大叫了起来,于是有了那张精彩的照片。

  “太好了!”费里西安诺激动地抱住了刚从废墟里爬出的马修,亚瑟和弗朗西斯见阿尔弗雷德正活蹦乱跳地去夺伊万手中的相机,便不管他,而是凑到马修身边来。本田菊找来了后备箱的纱布,说:“您出血了,还是快点包扎吧。”

  视线的中心发黑,黑色渐渐吞噬四周,马修头晕脑胀,不知不觉地被处理了伤口,不知不觉地被搬到了车上,又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

  睡眠的世界是个神奇的世界,在那里人不需要五感,人将不再作为一个人,而是一条□□裸的灵魂游荡于由记忆和微小感触形成的海洋。人是记忆动物,因为有过去的自己所以有现在的自己,所以也会有未来的自己,人们都说未来不可捉摸,其实未来本就是过去的延续,历史是不断轮回的,人这可怜的小东西在时间海中挣扎,始终看不见这条无边无际的河流其实如同衔尾蛇一般头尾相连。是的,正是活在当下的这种想法赋予了生命以意义。

  马修从年幼时起就独自航行在这片沧海。他隐隐约约能看见自己的命运,它是很显然易见的,就像六点钟起床,干活干到十二点,再自娱自乐到十八点,一切都井井有条,怪兽的一双大手使时钟的指针温驯地走过了一圈又一圈。马修犹如辛勤的小矮人,在那张磨得光秃秃的工作台上制作了上千条小灯泡和首饰。

  “你觉得这样好看吗?嗯,很漂亮。”马修的小手把一条项链成品挂在钉子上。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只白色的熊娃娃,名字叫熊什么郎来着,是福利会发的圣诞礼物,而阿尔弗雷德收到的是一把塑料枪。

  他跳下椅子,不小心赤脚踩到了地上的劣质灯泡,玻璃碎片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脚底板。马修吸了吸鼻子,坐在地上用手指把碎片捏了出来,这时他的手指变红了,像沾着番茄酱的薯条,他满不在乎地穿上条纹袜子和亚瑟的旧布鞋,挎着包走出家门,外面很冷了,一刮风就掉叶子,秋天来了,连树都在哭泣呢。他自言自语道:“走吧,今天能赚多少钱呢?”

  怪兽很饥饿,它唯一的食粮是钱,如果马修不能喂饱它,他们都要被丢进深渊里遭受幽灵的恐吓。有一次马修不小心烧坏了水壶,怪兽把他塞进地板下的储藏柜,那里又黑又闷,尽管马修几乎被憋死,但出于一种与阿尔弗雷德同源的骄傲,他始终没有叫唤。后来阿尔弗雷德放他出来,自己躺进去做戏,怪兽从来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但这种事情毕竟太危险,马修就只好听从命令出去卖点自制的糖汁姜饼和水果干,他从公寓顶楼一层层往下走,大多数门后都是吵吵嚷嚷的,敲门也没人理,少数人打开门疲倦地对他挑三拣四一番再关上门,只有没牙的老奶奶才会光顾他。最棒的人家是楼上的波诺弗瓦家,也就是亚瑟的朋友弗朗西斯家,他们每次都会买马修的甜点,还请他喝薄荷茶,送他弗朗西斯不要的绘本。转完整座公寓,马修会到小区里碰碰运气,他不敢走太远,外面的密林危险重重,每一只走兽都是一个陷阱,他顶多就走到边缘的一家疗养院。

  疗养院的名字已经隐藏在潜意识里了,马修只记得它被绿色的灌木包围着,像一座大花园,里面住着一些穿病号服的病人,整栋建筑物安静的不可思议,仿佛要要用这层有如实质的宁静将脆弱的人们保护在透明的蛋壳里,马修也曾期待的这份安全就是睡眠。

  疗养院里有一个订了半年份饼干的老顾客,马修向来把东西送到前台那就走了,但今天前台的大姐姐似乎不在,他便小心翼翼地按照地址上的房间号穿过雪白的走廊,站在那扇门前,从门缝看见里面有人,一个高挑丰满的短发少女,穿着洁白的衬衫和碎花的长裙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床边还摆着一架很大的画板,它被遮尘布从头到脚地盖住了,布脚沾满了斑斓的颜料,像一只只惊异的眼睛,窗台上晒着一排杂七杂八的绘画工具。那名少女与坐在床上的男孩正交谈:

  “Какты себячувствуешьвпоследнеевремя,Ваня?(最近感觉怎样,万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