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亚瑟很聪明,轻易就发现了弗朗西斯温顺外表下的衣冠禽.兽,再也没有单独进过弗朗西斯的房间,直到他自己也长大成一个挺拔的少年。不难怀疑,处于性.欲最旺盛时期的弗朗西斯到底会不会对亚瑟动手动脚,以弗朗西斯天才般的情商,他绝对能在被允许的范围内揩油。成年后头脑愈发清醒克制的弗朗西斯时常惊异于自己年轻时的大胆,好在亚瑟一直没给他机会他们才能相安无事十五年——至于那对双胞胎,他舍不得下手。
性格是天生的,道德是后天的,弗朗西斯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好人,只要取得社会的默许和个体的同意,干什么都没理由遭到谴责。除了无穷无尽的爱情以外,弗朗西斯还具有亲情,他是真心善待亚瑟家的双胞胎的,他是独生子但他想要个弟弟,凭什么阿尔弗雷德和马修都在亚瑟那?阿尔弗雷德比较难套近乎弗朗西斯就盯上了马修,他在马修十四岁那年的生日送了个八音盒雪景球,然而它遗失了,被埋葬在接踵而至的“审判日”,连同美好的青葱岁月,毁灭殆尽。
今天是个大雨天,窗外的世界像一块融化的冰棍,灰蒙蒙的天空、贫瘠的山脉、一望无际的林海、湿漉漉的柏油路,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不分彼此,美丽得让人想冲出去接受大雨的洗礼,放肆地呼吸充满尘埃和水汽的冰凉空气。玻璃上浮起一层牛奶般的白雾,把手放上去能留下一个完美的手印,马修的脸贴在上面,零距离地感受秋意,他最终忍不住隔着一层玻璃亲吻了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因为这一定是,这个夏天最后的一场雨了。
车道盘山,蜿蜒而上,山顶屹立着一座荒废的信号站,他们决定停车在这里避避雨。水泥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通风口处打下一束光芒,地上积着水洼,报废的大件机械泡在下面,所幸大部分地面是干燥的,屋顶滴滴答答地漏雨,他们把塑料布往地上就凑合着坐下来,马修抬头一看,通风口处竟伸进一枝青翠欲滴的毛榉。阿尔弗雷德打开了番茄酱罐子,充满粉尘的空气里一下子冲进了番茄酸味的清香,他挖了一勺吃,然后传给下一个人,每个人都吃了一勺,心情顿时明朗了一些。本田菊担忧地看着门外:“这雨什么时候停呢?”
叮咚,叮咚,这声音无比美妙,马修闭上眼睛感受,就像小时候趴在窗台上眺望雾蒙蒙的芝加哥。费里西安诺乐观地说:“没关系,一定会停的。”路德维希搬来一只生锈的油桶,往里面堆满湿木头,用自己的异能艰难地点燃了篝火,室内变得明亮起来。
“今天要做什么呢?”弗朗西斯暗示性地看着所有人。本田菊犹豫不决地转向其他人,亚瑟则毫不留情地说:“别瞎闹了,好好休息。”阿尔弗雷德宛如小学生激动地举手:“我知道——国王游戏!”王耀笑了,马修则暗自摇头:又开始了,这个游戏简直是阿尔弗的狩猎场,每回国王都是阿尔弗的毁灭性局面他可不想再见识了。
“国王游戏?听上去很有趣嘛!”费里西安诺瞬间来了兴致,“路德路德,本田本田,我们来玩吧!”路德维希摆摆手,示意自己从众。弗朗西斯俏皮地眨眨眼:“那就这么决定了,谁来当裁判?啊对了,某人不准置之度外,不然我们一起嘘他,还有小阿尔不准加入。”
亚瑟翻了个白眼,阿尔弗雷德顿时奋起抗议:“为什么?运气好又不是我的错!”亚瑟差点没忍住打这个欠扁的幸运儿。弗朗西斯想到了解决方案:“既然你这么想参与的话就这样吧,把国王牌去掉让你抽牌,剩下的我们来抽,不然对我们就太不公平了。”阿尔弗雷德气呼呼地接受了这不平等条约,就算当不了国王他也不想一个人蹲在墙角种蘑菇。于是,他们用纸片做了卡牌,摆在地上,游戏开始了——
“三,二,一!”所有人同时抽牌。
第一轮的国王是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吻了吻手中的国王牌洋洋得意道:“看来今天的幸运女神是在哥哥这边啊!”亚瑟感到浑身恶寒。费里西安诺很快就入了戏,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国王大人有何吩咐?”
弗朗西斯用恶作剧的眼神扫视全场,带来一阵奇妙的恐慌,随后缓缓说道:“那什么……7号和1号接吻吧。”
一上来就开大?!马修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本田菊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幸好他们都没中枪。费里西安诺“哗”地举手:“在在在!我是1号,7号是谁?”这时,路德维希默默地把牌摊开来,他是7号。弗朗西斯偷笑:“哎呀好可惜,下次就不会轻易过关了。”费里西安诺如同家常便饭地亲了路德维希一口,路德维希也感到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