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侧首看他,一眼看破藏在肚皮里的小九九,“你就算再怎么说好话,那两只蛐蛐儿我也不会还你。”
若离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摇着张良的手臂,“公子,您再去给老爷求求情嘛......”
张良拒绝,“你胆大包天,居然在府上斗蛐蛐儿,祖父没打你,已经法外开恩了。”
“您就念在我是第一次,帮帮我嘛......”
“不行。”
若离一见没戏,崩溃得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但是小黑和小红我都养了好久了,有感情了嘛——都日久生情了啊——居然还是要拆散我们啊——”
张良被他哭得头大,“你拽我裤角做什么?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快快放手。”
若离从拽裤角变成抱大腿,“啊——我就不——若离真的好难过啊——”
“你,你快别哭了......”僵持许久,若离还是哭得如丧考妣,张良无奈,终于心累地揉了揉发酸的鬓角,“唉,罢了罢了。老规矩,梨花糕。”
若离一听有转机,连忙擦干眼泪,嘿嘿起身:“若离就知道主子对我最好了!您放心,我这两日研制了一种新做法,保管好吃!”
张良指了指半空高升的残月,“现在可以回去了?”
若离模仿酒楼的小二,哈腰道:“公子,您这边请嘞~”
张良被他逗乐了,抬脚往前走,没两步又生生停住。只见在巷子的转口处,立了个颀长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巴拉拉能量,呜呼啦呼,韩非现身!
第27章 再见故人(二)
张良被他逗乐了,抬脚往前走,没两步又生生停住。只见在巷子的转口处,立了个颀长的身影。
那人背着月光,只能依稀看见轮廓。身高近八尺,右手负在身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就刻意在等候他们。
现下夜已经深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四处无人。张良心中生了警惕,抬手将若离挡在身后,拔高声音问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那人没有答话,只一步一步走近,直到灯笼的微光能依稀照清脸庞,才道:“一别经年,故人过得好么?”
他的语调慢,像吟诗一般有情致。昏暗的灯笼的光在脸上晕开,宛如画卷中人。
——是韩非。
张良愣了半晌,想起方才在潇湘阁的情景,换上客套的浅浅笑容,拱手行礼,“张良拜见九公子殿下。”
不是子房,是张良。不是韩兄,是九公子。
其实“子房”是他的字,常人的字都只是别人叫唤时用的,自称时从来不说。但这是张良小时候养的坏毛病,这毛病也一直没改过来。那时他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小小的一只,孩童大约都有一个特质,别人怎么叫他,他就会觉得自己叫什么。
浅近些说,如果大人唤他“心肝”,他跑去柜子里藏着,便会说“心肝藏起来了”,而不会说“我谁谁谁藏起来了”。而张家不会有这么肉麻的人,张开地只一口一个“子房”叫张良,所以幼时的张良总是自称“子房”。“子房懂了”、“子房不吃”、“子房给祖父捶腿”、“子房在习字”。起初张开地觉着小孩子这样,老是背着小手装大人,说着有些不符常理的话,实在笨拙又可爱,便没有纠正。后来时间久了,反而不听他自称“子房”还浑身不自在,便也一直没有管了。
导致张良自己也没有纠过来,在亲近的人面前,还是一口一个“子房”自称着。
韩非见他已经连名带姓地自称“张良”了,明白是要与他疏远的意思。不过他早就料到张良这般反应,盯着对方嘴角刺眼的弧度,缓声道:“不想笑就别笑了。我们这么多年交情,子房拿对外人那套对我,是否不大妥当?”
张良心里憋着气,仍旧十分恭敬,“礼不可废。不过九公子贵为王孙,张良应当听从行事。”
韩非用食指挠了挠额头,苦恼道:“看来子房是真生我气了,非要把我当外人。”
张良心中微恼,心道:分明是你把我当外人,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九公子贵人忘事,方才明明是——”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韩非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