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俊夫并不知道楼下的飞鸟井雅香在犹豫是否触动警报,引人来抓他,他今夜的目的是那个曾经放过图纸箱的夹层。由于保密室的机关被破坏,现在只有外面的两道门锁着,松井俊夫用钥匙打开门,发现里面还是保持着当时的样子,就连那个活动门都打开着。他立刻过去,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夹层。由于是在保密室的地板下,所有空间并不大,一个成年人进去后只能蹲着,里面都是一些机械和部件,只有靠近活动门的地方有一块空地,当时图纸箱就是放在这里的。他跳了进去,一寸寸的搜索起来。他想在这里找到些什么,例如一些木屑就像今天他在那个武器箱子里看到用来填充空隙的。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不仅没有发现木屑,就连□□保养用的油的味道他都没有发现,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他在里面仔细的找了几遍都没有任何发现,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当他沿着原路回到窗子边时,他感觉到什么。他并没有立刻打开窗子而是躲在窗后仔细的观察着楼下,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也许是他太紧张了,他打开窗跳了出去,可是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柱打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从四周冲出许多的宪兵,很显然他被发现了。
当影佐祯昭第二天来到机关时才知道前一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影佐祯昭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刚一上班就被通知,自己的得力属下、堂堂政务课课长被抓了,原因是偷偷潜入保密室,意图盗绝密文件。
“昨天晚间,确切的说是今天凌晨,宪兵队发现松井课长从档案课的楼上跳窗而出。因为之前有人报告,所以他们是提前埋伏在那里的,看着松井课长从那扇窗户里跳出来的。”茶渡美惠子将整个过程详细的告诉了影佐祯昭。
“是飞鸟井雅香报告的?”
“不是,是神木一辉,因为保密室损坏了,他担心文件的安全,于是就睡在档案课了,晚间的时候他听见楼上有声音,但是不敢上去查看,于是就通知了门外的警卫人员,所以宪兵队才去埋伏的。”
“凌晨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是松井课长要求的,他当时说他是在查案件,是个误会,他会亲自向你解释的,为了反省自己的错误他需要点时间,而且也没有必要打扰你。所以他们今天早上才报告上来的。”
“他在那里?”
“在监狱中,他说他需要好好反省一下,所以就给他安排在那里了。”
“带他过来。”
“是!”
“等下,飞鸟井雅香在吗?”
“呃!她不在,之前给办公室打报告说受到惊吓,导致神经衰弱需要休息几天。”
“嗯!”
当松井俊夫被带到影佐祯昭的办公室后,他示意松井俊夫同他一起到后面的和室中示意松井俊夫坐下,他来到靠墙的柜子上,将一直摆放在上面的一把□□和肋插拿了下来,然后回到桌边也跪坐下,将刀放在两人的中间。
“松井君,你懂□□吗?”
“很抱歉,我是出身农户,祖辈都是种田的,没有武士。”松井俊夫经过一夜已经想好了要如何面对影佐祯昭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影佐祯昭同他谈的是这个。
“我的祖先是德川将军的武士,这把刀就是当时德川家奇将军大人上赏赐下来的。愿意听我讲古吗?”
“荣幸之至!”
“十七世纪末的日本,延续百年的和平带来了盛世富足,夜幕下的江户城灯火胜繁星,其繁荣程度已经超过了欧洲的伦敦。在那里,活跃在城市的町人与穿梭往来的商人,颠覆了千年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初秋的第一片红叶,也是初春的第一簇新芽,意味着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这是一个历史风云变幻、思想激烈碰撞的时代,也是一个艺术灵感迸发、无数英才弄潮天下的时代。
就是在这样一个社会大背景下,一代巨匠、新刀期开创者,川部仪八郎正秀,于宽延三年在出羽国出生。正值古道学与儒家思想激烈碰撞的时期,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正秀的一生无法避免的与复古归原有着难以割舍的宿命渊源。正秀年轻时决定学习作刀,不仅是因为对刀的喜爱,更是因为他认识到刀是古朴精神的象征物,复古归原要从弘刀开始。最初他拜于武州吉英的门下,之后辗转江户,胸怀大志的正秀失望的发现,在这个没有战争的时期人心越发不古,由于对新鲜事物的猎奇追逐,刀工们的作品流于媚俗,已经做不出古刀的雅贵。正秀决心埋身于对各个流派的研究当中,藉希望找到先人作刀的真谛,以古人之智挽今日之颓。经过一段人生的低谷,安永三年,正秀的远大志向感动了羽前山形秋元家藩主,被秋元家奉为家臣。此后,正秀不断的寻访天下名匠,在石堂家学到了备前传的奥秘,又得到了相州传宇兵卫纲广的倾囊相授,终于领悟到了备前、相州两传的精髓,他曾一度用“水心子”、“水神子”的铭文来纪念自己清秀高雅的作刀风格。怀着对复古归原的执念,正秀又诚心的将日和天的古象征化作自己的铭文“正日出”、“正日天”和“日天”。文化三年,正秀开始在刀尾打造自己所特有的标记性刻印,实为“日天”的变形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