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耸耸肩,转身向河对岸走去了。哈利目送他走远。
直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他才转身查看屋内的情况。这间房屋如它的外表一样破旧不堪,屋里有两张木板床,靠在屋子的左右两边,其中一张床正对着门,在它和门之间是一个结满蜘蛛网的石头壁炉。壁炉旁边有一张摇摇欲坠的小桌子,样子比斯内普那张桌子好不了多少,桌旁有两把还算结实的椅子。哈利觉得,惟一看得过去的一个设施就是房间另一角的小洗手池,因为这间屋子正好在一条小溪的末尾,上一任主人用木头做了近似自来水的管线,上面的黄铜水龙头应该还能用。惟一的一个窗户在洗手池旁边。
斯内普没有发表评论,仍站在屋门边。哈利心满意足地走了进去——至少他们不用睡在一张床上,至少他们不用每天出去拎着木桶打水回来用。既然日常生活没有过多困难,他一点不介意狼人们慢慢商议。
“出来,波特。”斯内普说,“我们得上山。”
哈利转过头,有点困惑地看着斯内普。
“你认为他们会给你送来食物和生活用品?”斯内普说,用向来仅保留给哈利一人的鄙夷目光看着他,“去拿东西。除非你想饿死。”
他们爬上山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哈利从山顶俯视脚下的盆地,许多房子都冒着袅袅白烟,这些烟气弥漫在盆地当中,使那些窗口的光亮都看不真切。一些人在屋里屋外忙进忙出,小河在薄暗之中十分显眼。他注意到远处飘来的云,一个周期结束了。又要开始阴天了。
斯内普从后座扯出他的箱子,打开后备箱。哈利背好自己的小书包,准备上去接,却发现斯内普把他的旅行箱斜放在汽车后备箱不到十厘米的空闲边缘,用腿顶住它,打开箱盖开始向里面投掷他在原地伸手能拿到的所有罐头。毫无疑问,这旅行箱也被施了无痕伸展咒。
他们把经过大半个月的旅行消耗后剩余的食物全部投进箱子里。哈利一直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的食物,他甚至猜想过或许是用来分给狼人们以获得好感的,就是没想到这是准备给他们自己的。剩余的食物还有一大半,但它们最多只够支撑他们度过一个月。“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他忧心忡忡地问。
“我建议你去问狼人。”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说,他拎着箱子走在前面。
哈利闭上嘴,不再说话。他很饿,午饭没有吃,在该吃晚餐的时间爬了两个小时的山。下山至少还要一小时。
等到两人真正回到暂居的房子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山区的昼夜温差非常大,哈利落下窗子,站在斯内普旁边,十分渴望地看着壁炉。在山里转的这大半个月,帐篷里无法生火,他不得不忍受一天三顿的冷食。这甚至比他在外流浪那一年还要糟糕,至少那时候他有魔杖。如今有了壁炉,他们却没有木柴也没有火。
斯内普看了哈利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专心地把几个罐头和剩余不多的几块面包放在水池边的一个矮架子上。然后他拎着箱子走到壁炉边,伸手在箱子里摸索,片刻后,抽出来一捆木柴。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斯内普的箱子,他有点怀疑如果他从后面推斯内普一把,斯内普会不会整个人跌进这只半米见方的无底洞。
“点火,波特。”斯内普说,丢给哈利一盒火柴。一直以来,除非必要,他很少主动说话——哈利知道,他下了点火的命令,那就说明他真的不会或是不想做,虽然他并非他想象中那种彻头彻尾的麻瓜生活白痴。
他走过去,拿起一根细一些的木头,用它拂去壁炉上的蜘蛛网。这个壁炉至少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没再被用过了。然后他把木头点燃,费力地让它们烧得旺一点。斯内普从箱子里拿出水壶和一个三脚架,还有一口吊锅。
“明天去捡点石头,我们需要一个石头圈。”斯内普难得平和地说,“去铺床,波特。”
哈利只好放弃他刚刚弄旺盛的火,走去床边。斯内普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得很全面,目前为止他们需要的所有东西还没有一样是他拿不出来的。哈利把厚厚的被褥分别放在两张床上——显然斯内普不准备让他再睡几晚硬床板了,然后把枕头拍平。在他身后,斯内普撬开两个罐头倒进锅里,把锅挑在放在桌面上的一根细木头上,塞进壁炉。“过来压住这根木头。”他懒洋洋地说。